「跑多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原先若是能跑一千里,現在能堅持跑到兩千里。」那士兵興高采烈,自信地說道。
裴頌安知道他可能有些誇大的成分,但也不得
不說明馬鐙的確讓他的騎兵的耐力持續地更久了。
他上馬,加入和士兵們一起訓練的場地中。
此前他們的訓練主要是以弓箭為主,但是現在裴頌安卻讓他們主要訓練長槍。
弓箭用於遠程射擊,然而近身作戰,還是用長槍,殺傷力才是最大的。
一下午,整個訓練場都充斥著熱血沸騰的氛圍,裴頌安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熱情的情況,也是,哪個將士不希望自己的力量能夠得到提升了。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莊雨眠得知事情都在按計劃進行著時,內心也稍微地舒了一口氣,可是這一切很快又消失了。
她聽到有人說兩天後鎮國大將軍會來訓練場參觀,她又不免擔心起來。
鎮國大將軍,名叫倪忠實,是永泰朝的名將,今年已經五十幾歲了,永勝帝上位以前,永泰朝能用的大將只有他一人,所以此前一直是他在鎮守邊疆,在百姓中的聲望很大。
只是,永勝帝即位之後,就不甘忍受蒼狼國對邊境的侵犯,開始主動攻擊,裴頌安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像一顆流星一樣照亮永泰朝的天空的。
一顆星星的升起,就有另一顆星星的黯淡。倪忠實擅長守城站,一旦轉守為攻,他的優勢就大大地減弱,不僅成為了陪襯,甚至顯得黯淡無光。
此前第一次征戰的時候,永勝帝任命了三位將軍分別從三個地方攻擊蒼狼國,三個人互為主帥,不得干擾對方領兵。
在這一站中,其中一個將軍全軍覆沒,皇上震怒,直接將他斬殺。而裴頌安不僅取得了勝利,還俘虜了敵人送到了京城。至於倪忠實,他誤入圈套,差點也被蒼狼國人殺死了,是裴頌安取得勝利後,及時趕到他那裡救了他。
此戰結束之後,裴頌安得到了皇上的獎賞,老百姓的誇讚,他們夸裴頌安是戰神,是永泰朝的希望。而倪忠實收到的是皇上的貶斥,百姓的失望,一身傲骨的老將哪裡受得了這樣的待遇?
是不是從這個時候,倪忠實的心態才開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她查閱到的史料,並沒有說倪忠實背叛國家。
只是她知道第二次征戰時,倪忠實的確沒有按照規定時間到達戰場,害得裴頌安一人面對敵軍,才落下了病根。
他到底是真迷路,還是不想見到裴頌安再立功了?
所以莊雨眠並不想倪忠實來參觀,然而這件事又不是她能阻止的。
她只能去找裴頌安。
每當裴頌安在書房的時候,裴管家總是在外面守著,曾經裴頌安讓他不必如此,但是裴管家怕別人伺候的不盡心,一定要親自伺候。
莊雨眠一來到裴頌安的書房外,就看到裴管家笑眯眯地望著她:「莊姑娘,來找公子嗎?」
裴管家的笑容充滿了八卦的氣息,仿佛她和裴頌安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她勉強笑笑:「是的。」
裴頌安正在房間裡研究此次的作戰線路圖。雖然此次的路線和方案已經和鎮國大將軍商定好了,但是他喜歡反覆研究,不希望出現任何的差錯。
「篤篤篤」,外面響起了敲門聲,管家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公子,莊姑娘來找您。」
裴頌安將桌面上的東西收起來,說道:「進來。」
莊雨眠從外面走了進來,她今日穿了一件淡藍色的短襖,襯得她整個人更加的白皙漂亮。
他假裝咳了一下:「莊姑娘找我有事嗎?」
「裴將軍,聽聞你們已經將知州抓起來了,可有找到他背後的人啊。」
莊雨眠不敢再直接告訴裴頌安未來的事了,只敢用這種迂迴的方式。
「莊姑娘為什麼會覺得他背後有人?」
「古往今來私藏鐵礦,要麼想偷偷用鐵礦做武器,知州手上沒兵,他不會用鐵來製造武器的。要麼就是將它賣出去,但是他私藏了一個月,市場上的鐵價並沒有發生變化,所以他也沒有買。只能是背後有人。」
「莊姑娘分析的有道理,只是他怎麼也不肯說出背後的人,莊姑娘能不能猜一下是誰呢?」
「會不會是——」莊雨眠立馬就想說是鎮國大將軍,但是看著裴頌安淡漠的眼神,立刻噤聲,差點又被套話了。
裴頌安假裝無辜地問道:「莊姑娘怎麼不說了?」
「我一下子也猜不到人是誰?」莊雨眠又接著說,「只是從各方面來看,知州私藏鐵礦肯定是背後有人。那背後之人肯定地位顯赫,甚至帶了很多的兵。」
莊雨眠只能採取這種溫和的方式和裴頌安說。
「所以將軍,這背後之人沒找到,你一定要萬分小心,也不要隨意地去相信人。」
莊雨眠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真誠,眼中的擔憂都快浮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