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家歡喜幾家愁,鄭家父子都活著,鄭家人自然高興,但也有戰亡的,那全家只能抱頭痛哭了。
伯夫人參加了幾場葬禮,回來後精神不大好,老夫人乾脆就稱病沒去,鄭家下人走路都小心了好些。
朱露白都躲在自己院子裡不大出門了,連小郡主邀請她過去玩,她都推了。
小郡主向母親抱怨,欣樂公主道,「京城接連辦了幾樁喪事,鄭家雖然無人傷亡但老夫人和伯夫人必然也擔心兒子和丈夫,三少夫人也會擔心丈夫,此刻她如何有心思玩耍。」
「真來了,回去必然也要被長輩微詞,說她沒心沒肺還是好的,若說她心裡毫無夫家,你讓她以後如何在鄭家過日子?」
小郡主有些萎靡,「這麼複雜嗎,娘,我好似一直都搞不清這些關係。」
欣樂公主道,「有我在,你搞不搞得清也沒關係。」
就是嫁了人,能幹的下人給女兒多備一些,有她看著也出不了大差錯。
天之嬌女,生來就是享福的,自然不用多操心。
鄭家畢竟人都活著,也不會一直死氣沉沉,過了半個月,老夫人和伯夫人就好了,下人們腳步都輕快起來。
朱露白又可以去公主府陪玩了。
在公主府,朱露白吃到了荔枝,小郡主道,「連樹送來的,我娘得了兩棵,都說味兒好,我吃著也一般。」
朱露白道,「你那是好東西吃多了不稀罕,不像我,你要是給我看到了樹,我連樹都給你吃了。」
小郡主忍不住笑,「你就會胡說八道,那我真把樹給你拿來,你吃給我看。」
朱露白道,「一頓我也吃不完啊,讓我帶回去,慢慢吃。」
周圍的人都笑了。
朱露白在公主府就當自己是諧星,就像劉姥姥一樣,她被賈府眾人笑話,但她也得了實惠啊。
朱露白也是,抬出了公主,她保住了嫁妝,那麼哄小郡主高興也是值得的。
笑鬧了一翻,小郡主道,「我娘又在給我相看了。」
朱露白道,「哪幾家啊?」
小郡主道,「左不過那幾家,不是這個侯府就是那個國公府,我覺得好煩,不想嫁人。」
朱露白很贊同,但在這個社會幾乎不可能。
她只能泛泛安慰,「公主肯定會給你找個四角俱全的。」
小郡主嘆氣。
朱露白什麼意見都不會給,她心裡明白,公主同意她過來陪小郡主,就是知道她雖然嫁了人,但和小姑娘沒兩樣,圓房都沒圓。
這樣就不用擔心朱露白在小郡主面前口無遮攔,還有就是朱露白的謹慎識趣和分寸。
太過阿諛奉承的,小郡主自己就看不上,太過高傲的小郡主也不會喜歡。
朱露白就是恰恰好。
其實這種交往本就不平等,一個可以隨心所欲,一個卻要處處小心。
天氣越來越熱,朱露白也不想出門,待在院子裡吃冰鎮西瓜多舒服,知了叫的人昏昏欲睡,午覺醒來,很快就要吃晚飯,這日子簡直絲滑的不行。
邊關在打仗,朝堂水生火熱,後宅一片安逸。
康明帝看著戰報,戰場呈膠著狀態。
太監報稱太子求見,康明帝讓太子進來,太子一臉怒容,「父皇,不能在任由姜薄統領大軍了,看看他都幹了些什麼!」
朝堂上很多人都在彈劾姜大將軍,說他殺良冒功,排除異己,還有不少別的罪名。
康明帝道,「他怎麼了,能把敵人拒國門之外,他就是有功的。」
太子道,「他殺了陳文!」
康明帝道,「那陳文違抗軍紀,姜將軍殺不得?」
太子道,「陳文不過是喝了一點酒,又不是在戰時,這就該死嗎?父皇,姜薄狼子野心啊!」
康明帝拿起桌上的黃玉盤龍鎮紙向太子扔過去,「放肆!姜大將軍為國戍守邊疆,你不說人家辛苦,居然還敢污衊,你這不孝子!」
太子都驚呆了。
康明帝看起來怒氣勃發,不但訓斥了太子,還讓太子罰跪,直到太子體力不支倒下才罷休。
康明帝聽太監稟報說太子無大事,就是膝蓋有淤青,可能這幾日無法行走。
康明帝覺得疲倦,那陳文是太子派去分姜薄兵權的,但姜薄又不是三歲小兒,京城去的人想要混一些功勞他可以松鬆手,想要他的兵權,他可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