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法子就算不賺錢,也給朝廷省了不少銀子。
待欣樂回了公主府,宮裡的賞賜隨後就送來了,康明帝還給公主添了食邑。
欣樂對自己的丫頭道,「原本以為賞朱娘子三五千的也夠了,看樣子不行,太少了!」
丫頭笑道,「賞多賞少都是公主的恩賜,她還能計較?」
欣樂道,「可不能這麼說,你去給我收拾一些好料子,頭面也拿幾套……上回那誰家送來的珍珠,拿兩匣子來。」
最後欣樂賞了朱露白銀子五千,東西若干,還有北城一處空鋪子,這鋪子也是旁人送給欣樂的,欣樂產業多,就一直擱著,現在給了朱露白。
這大大緩解了朱露白的經濟壓力,那處空鋪子整理修繕一下,一年少說也能有七八十兩的租金。
朱露白從公主府回來,轉去八珍飯館叫了一桌席面,回家讓大傢伙兒一起搓一頓。
大肚子槐子都吃的偷偷鬆了幾回褲腰帶。
朱露白現在不擔心沒錢了,開始琢磨吃喝。
蜂窩煤在京城慢慢時新起來,耐燒便宜的蜂窩煤很快就被老百姓接受了,還帶動了一波煤爐子的銷售。
軍隊裡推廣的最快。
邊疆那裡也得到了蜂窩煤的製作方法,大家都讚不絕口。
姜薄找人過來詢問,「誰想出來的?」
探子道,「據說是欣樂公主府里匠人,欣樂公主拿去給了陛下。」
姜薄微微皺眉,「欣樂公主?她的匠人?果真嗎?若是真的,此人倒是有才。」
探子道,「不敢保證,因為按理皇帝給了賞賜,欣樂公主也當給那個匠人一些賞賜,我們沒發現她賞了哪個匠人,倒是查到公主給了一個姓朱的女人一大筆銀子還有東西鋪面。」
姜薄派人盯著京城,大臣勛貴皇家人都會盯,但朱露白這種離開鄭家的女人是不會盯著的,盯欣樂的人也不多,因為欣樂一貫都是吃喝玩樂的,也就喜歡收銀子賣官和收銀子給人辦事這些,盯她沒多大用處。
就是這一次欣樂蹦了出來,探子才把目光移過去。
又過了幾日,探子來匯報,「將軍,那法子是那個朱娘子想出來告訴欣樂公主的!」
姜薄莫名其妙,「朱娘子是誰?」
探子道,「就是同鄭伯爺小兒子鄭欽鄭校尉和離的那個女子。」
姜薄,「……這女人,挺會折騰啊。她幹嘛告訴欣樂?」
探子道,「和離後那女子沒歸家,欣樂公主給她辦了女戶,也算是庇護了她。」
姜薄懂了,和離雖然不是休棄,但女子離開夫家沒了男人,肯定會被人看不起念叨嚼舌,家裡人會說的更難聽,還會把女子趕緊再度打發了嫁人,以挽回家族顏面。
那個朱娘子就聰明多了,她離開鄭家通過公主辦了女戶,就能擺脫家族對她的控制,把方法告訴公主,公主除了賞賜也會繼續庇護她,她的日子就穩當了。
姜薄一笑,「倒是個聰明人。」
頓了一下,姜薄又道,「只欣樂不過是個女流之輩,無甚見識……如此大功,也不過給些許銀錢,皇帝也是老糊塗了。」
若出這個主意的人果真是欣樂府上的匠人,雖不至於封官加爵,那去了奴籍,給片產業,千金買馬骨,向世人證廷對一切有如此好主意的人是重視的,弄不好就會有更好的主意獻上來。
就算是個女人出的主意,也要進行嘉獎,光明正大地封賞,體現朝廷的胸襟氣度。
可是康明帝卻一聲不問,只賞自己的女兒,壓根也不是他女兒想出來的啊,本末倒置,目光短淺!
欣樂不知道,什麼都不懂,康明帝和朝中大臣難道不知道此舉能給朝廷一年節省多少銀子?
這麼些銀子,買官都能買幾個四五品的了,欣樂公主卻打發乞丐一樣就把人打發了,姜薄輕蔑地哼了一聲,搖搖頭。
不過朱露白這一舉動打亂了姜薄在京城的布局。
朝廷就像個風燭殘年的病弱老人,姜薄在一點點拆掉康明帝的台子,蜂窩煤就像給朝廷續了一口氣。
但姜薄也不會心窄到記恨朱露白的地步,康明帝老了,糊塗了,太子都被他自己幹掉了,剩下的兩個皇子都不成體統,他後繼無人了。
姜薄年輕,他等得起。
再說了,就算給康明帝續了口氣,這也不是仙氣,撐不了多久。
姜薄看著京城方向,「在死一個兒子,看你還能不能挺得下去。」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