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早就知道了,因著姜薄這個身份才來找她的。
但是,唐婉兒又是怎麼知道姜薄和她有關係的,姜薄玩這個角色扮演遊戲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論年了,唐婉兒一個郡王府庶孫之妾,又是如何得知的?
姜薄肯定不會對外宣揚啊。
朱露白笑了笑,「還行吧,就是突然聽到一時回不過神來,有點……就是覺得不可思議。」
唐婉兒理解地點點頭,「不過看得出攝政王待你極好,你那兩個丫頭,定是他特意給你挑的。露白,你的福氣大著呢。」
朱露白微微翹了下嘴角,「婉兒,你老實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攝政王和我有關係的,別說是今天才知道,你若是真有事求我,就別說藉口託詞。」
唐婉兒一噎,兩人之間久別重逢的喜悅已經一掃而空。
唐婉兒絞著手裡的帕子,最後決定坦白,從自己看到欣樂佩戴的禁步和攝政王的玉帶相似說起,然後從欣樂下人口裡得知欣樂的禁步玉環是朱露白送的。
之後就是一步步打探和想法子過來,也正好看到朱露白的門房給姜薄送食盒,那就一切都合上了。
朱露白實在佩服唐婉兒,怪不得上輩子很多女子都能發現男盆友偷吃的蛛絲馬跡,簡直個個都是福爾摩斯。
朱露白好奇,「那要是你沒看到姜,攝政王從我家離開,你怎麼確認我和他的關係?」
唐婉兒笑了笑,「你戴的鐲子,料子和攝政王的玉帶也差不多。你自己不知道嗎?」
朱露白低頭看自己的手鐲,還真是差不多的,原本就是一個料子上下來的。
朱露白自嘲地笑了笑,「現在你說吧,你究竟想要我幫你做什麼,但你也要明白,我並不保證能辦到。」
唐婉兒露出熱切的眼神,「你可以的,露白,你一定能幫我!」
朱露白平靜地看著唐婉兒。
唐婉兒按捺住自己,緩緩開口。
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讓朱露白驚訝了,聽到唐婉兒的要求,她也只是挑了挑眉毛。
若是唐婉兒以姐妹朋友的身份同朱露白敘說這件事,朱露白可能會熱心勸她打消這個念頭。
現在上台的皇帝不可能有好結果,唐婉兒是自己在往火坑裡跳。
攝政王需要的只是傀儡,一個傀儡能有好結果?
但現在朱露白說不出口,唐婉兒為了這件事,可以說是殫精竭慮,通過一點點的蛛絲馬跡就發現了姜薄隱藏了數年的秘密。
而且甲之批霜乙之蜜糖,她覺得不好,唐婉兒卻夢寐以求,朱露白管好自己就不錯了,做不了旁人的人生導師。
何況她現在自己都不知道將來如何。
若是唐婉兒不揭穿這一切,朱露白可以渾渾噩噩自娛自樂過下去,想來姜薄也不會願意揭穿,他想要揭穿早就說了。
但現在已經回不了頭,她知道了,姜薄肯定也會知道的。
今天,等姜薄回來,她的贅婿就消失了,只剩下攝政王了。
唐婉兒緊緊盯著朱露白,身體都微微前傾著。
朱露白想了一會兒,看向唐婉兒,「婉兒,我可以在……攝政王面前提一下,至於結果如何,我不能向你保證,我也不會打包票。」
唐婉兒鬆了口氣,「你能幫我這個忙就很好了,露白……謝謝你。」
她是真的很想感謝一下朱露白,但她現在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只能開支票,「若是將來……我一定不會忘了你!」
朱露白用一種洞悉一切的眼神看著唐婉兒,「我不需要你的感謝,如果你真的得到了你想要的,也不過是求仁得仁,後果,也得你自己承擔。」
姜薄是瘋了才會弄個真的皇帝壓自己一頭,他需要的是可以隨時甩脫的傀儡,等姜薄做好了自己登基的準備,這個傀儡的下場就不好說了。
姜薄寬容一些,可容他在圈禁環境中活著,若姜薄不想以後添麻煩,傀儡就得消失,那依附在傀儡身邊的人,能有什麼好結果?
唐婉兒被權勢迷了眼,完全看不到下面明晃晃亮著的巨大陷阱。
到了這一步,兩人也沒什麼可說的了,朱露白還得消化自己贅婿是攝政王這個巨大的消息,唐婉兒也不能在這裡待太久。
她起身告辭,走前欲言又止。
朱露白給她一顆定心丸,「我一定會在攝政王面前說這件事,你可以放心,只結果我不保證。」
唐婉兒眼眶發熱,「謝謝你……露白。」
唐婉兒終於走了。
朱露白目送她離開,並未起身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