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薄轉身就走,朱露白又來了一句,「王爺,還請您不要牽連旁的人。」
他要是回去把唐婉兒宰了怎麼辦?這因果算她的嗎?
姜薄冷笑一聲,腳步不停地走了。
直到看不見姜薄,朱露白才鬆了口氣,開始活動自己的肩膀四肢。
史嬤嬤很快就來了,「娘子,攝政王怎麼走了?」
朱露白道,「他有腳,自然是想走就走,想來就來,你覺著我還能指揮他?」
史嬤嬤,「……您沒惹他吧?」
朱露白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怎麼樣才算是惹了他……嬤嬤,他不是我的贅婿江海平,他是攝政王,我敢惹他嗎?他希望一切一如從前,你覺得可能嗎?」
史嬤嬤,「……他這是……」
朱露白道,「沒玩夠吧,入贅當贅婿還當上癮了,那你說我還能像以前那樣對他嗎?之前就是冒犯了,還能來一句不知道,現在可以嗎?我還沒活夠呢。」
史嬤嬤想了想,「以前,娘子待他也很好啊,那攝政王的要求……」
朱露白面無表情,「嬤嬤,我以前給他二兩銀子一個月,現在多了,變五兩了,你覺得攝政王需要這五兩銀子嗎?以前我雖不至於對他呼來喝去,但也會支使他給我梳頭拿東西,外出逛街還要他拎包,家裡忙不過來了還要他幫忙,我還能理直氣壯拒絕他的求歡,且還不許他眠花宿柳,喝酒賭博,以後我也能這樣嗎?」
史嬤嬤,「……」那肯定是不能的。
朱露白就笑,「看,怎麼能一如從前,這不是開玩笑麼!」
史嬤嬤頹然,「那以後怎麼辦呢?」
朱露白收了笑臉,「我提議我和他就此結束,我的贅婿江海平因病沒了,讓他回去當他的攝政王去,從此再無瓜葛,他好似不願。」
史嬤嬤十分無語,又覺得這是朱露白能幹出的事。
史嬤嬤小心翼翼道,「娘子,你有沒有想過……那是攝政王呢……」
朱露白道,「想過,怎麼沒想過,但他不可能讓我當夫人,所以只能是妾和外室,這與我只有壞處沒有任何好處。」
史嬤嬤頗為不解。
朱露白道,「成了妾,我的後半輩子就像進了牢房,錦衣玉食又如何,還不是在後宅關一輩子,弄不好養只公貓都要被人誣陷偷漢子。」
史嬤嬤很想扶額。
朱露白繼續,「當外室,那就更慘了,沒名沒分不說,將來攝政王妃把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些也還罷了,朱家若是知道我成了攝政王的女人,他們必會出么蛾子,這些都會算在我身上,看來看去,我實在不知道這是什麼天大的好事。」
「我好好的當著家做著主,現在卻落到這個田地,當家主母變成妾室和外室,好在哪兒?且不論是妾還是外室,在律法上都沒有自己的產業,我的東西是不多,攝政王可能也看不上,但到時候這些還是我的嗎?攝政王妃一句話就能奪走了。」
史嬤嬤也得承認朱露白考慮的很是。
當攝政王的女人是很風光,但風光背後有些什麼只有自己知道。
就好像宮裡的妃嬪們,看似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史嬤嬤還記得康明帝年輕時有個寵妃,還不算寵冠後宮,在宮裡也沒敢橫行霸道,但她娘家人卻敢仗著她為非作歹。
最後家人被判了死刑和流放,這位妃子去向皇帝求情,落得個貶入冷宮的下場。
真要說來,那個妃子家人做的事也算不到她頭上,她在後宮裡,一步都出不去,還能管家裡人做什麼呢,連傳個話都困難。
但出了事她卻是逃不了的,即便不求情,康明帝以後也不會對她有多好了,她還得落一個絕情冷酷的名聲,家人出了事便不願搭理了。
史嬤嬤最後也只能嘆息一聲,她也只是個奴婢,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能道,「那兩個丫頭呢,一直在外候著,也不敢胡亂走動。」
朱露白也嘆氣,「讓她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吧,原也和她們無關。」
史嬤嬤道,「那我把她們叫來。」
朱露白點點頭。
秋雲和冬雪小心翼翼上前服侍,做什麼都要窺著朱露白的神色。
朱露白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幹什麼這麼緊張,我又不吃人,你們也是聽吩咐辦事,只是之前我以為你們是我的人,現在才知道不是……那我也不好隨便使喚你們了。」
秋雲趕緊道,「將軍讓我們過來就是服侍夫人的,我們都聽您的吩咐。」
朱露白點點頭,也不爭辯,「給我叫水吧,我要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