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昊,「……」一頭霧水,自從他爹沒了,他幾乎門都不出,還有什麼事?
韓千戶正色道,「曹公公那裡收到很多狀告你爹奪人田地家產的狀子,樣樣都有證據,本該讓衙門管,但曹公公念在你爹是他乾兒子的份上,便願意出手保你一保,就看你的意思了。」
孟昊瞪大了眼睛,張口喊冤。
韓千戶眼裡閃過一絲輕蔑,蠢貨,腦子裡裝的都是屎!
那時候孟夫人可是立馬就警醒,馬上做出決斷的。
韓千戶打斷孟昊那些毫無意義的車軲轆話,「你莫和我說,我不過一個辦差的,我只知道如今你家還霸了隔壁的院子,還打通了的,是不是?」
孟昊一臉蠢相,「那是我爹買下的……」
韓千戶冷笑,「對,花了一千兩買個那麼大的宅子,我給你兩千兩你買個我看看。孟昊你別跟我面前裝糊塗,你要不要接曹公公的情,不接,我就走,換大理寺過來把你收監了慢慢審,你既然接了你爹的產業,那麼你爹做下的事就得你來負責,有道是父債子償。」
孟昊白著一張臉,癱在地上,「韓叔,韓叔,我真的冤枉啊……」
韓千戶冷著臉,「你這是不要曹公公這個人情了是不是?好,有種,那我們就走,你準備好大理寺接手,你去蹲大牢吧!哦,提醒你一下,你爹是察校司的人,你若進了大理寺,殺威棒可能要多挨幾下,也不知道你這小身板受不受得了!」
韓千戶作勢要走,孟昊一個激靈,趕緊抱住韓千戶的腿,「韓叔,救我,我聽話,我聽曹公公的話……」
韓千戶微笑,彎腰扶起孟昊,「賢侄,錢財身外之物,只要人活著,一切都會有的,想當初你爹進察校司的時候也不過一個小兵丁,後來掙了偌大家業,你只要好好活著,也能把錢掙回來。」
孟昊已經虛脫了,現在韓千戶說什麼就是什麼。
韓千戶道,「那你就簽契吧。」
他手一揮,手下遞來一疊契約,孟昊顫顫巍巍接過,這一看,他眼睛都瞪大了。
他以為不過舍個一半家業,或是再多一些,但現在這是要他把整個孟家拱手相讓啊!
他抬頭,韓千戶冷冷看著他,「不簽?那我們可走了,得罪曹公公的下場你自己掂量!」
孟昊面色慘白,咽了口唾沫,「韓叔,那我就,一無所有了……以後可怎麼辦……我還有弟妹家小……不能,不能這樣啊……」
韓千戶道,「誰說一無所有的,你孟家在東區不還有一套宅子嗎,也是大宅子,四進的,你莫不是忘了,曹公公念著舊情呢,可沒什麼都不留,再說了,他也是給你爹平事,那麼多苦主呢,不把你爹奪了人家的還回去,人家能依嗎?你總不能讓曹公公自個兒掏錢貼你吧,那你這臉皮可不是一般厚啊!」
韓千戶已經不耐煩了,一揮手,兩個番子上前,揪住孟昊,直接往那些契書上按手印,孟昊眼淚鼻涕糊了滿臉。
待按完手印,韓千戶把這一疊契書收好,「行了,你趕緊搬家,如今這裡一塊磚一顆草都是曹公公的,你們也沒什麼好搬走的,走人就是了,趕緊!」
「哦,你老婆的嫁妝曹公公可不要,各房也能留一個下人,其餘下人都是曹公公的,不能帶走,快些!」
孟家幾乎是被這些番子給趕出來的,雖然說陸曼兒的嫁妝不要,但陸曼兒本來也沒多少嫁妝,還被砸壞了不少。
當初孟振山也不是衝著陸家的嫁妝去的,他還貼了不少給陸家長臉,只這些陸曼兒也帶不走。
因為韓千戶說她有多少嫁妝就是多少。
姨娘們只來得及收拾一些衣物,然後就帶著孩子惶恐地被叉了出來。
一共也就一二十人,然後一堆破爛扔在腳邊。
陸曼兒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拉著奶娘瑟瑟發抖。
外頭冷的很,孟昊到底也是男人,得他做主,只能吩咐,「去老宅!」
好在老宅也沒租出去,一直有人打理,也是能住的。
進了宅子,大家才緩了過來,陸曼兒連連追問發生了什麼,待知道,她尖叫起來,「你們這一家挨砍頭的,你老子不是東西,你也是個窩囊廢!」
孟昊本就心煩意亂,見陸曼兒還要罵他,就一巴掌甩了過去,陸曼兒哭的驚天動地。
若范溫雅還在,她是不會這樣沒主意的,孟家的產業本就來路不正,沒了是可惜,但也不用這麼撕心裂肺的毫無形象。
韓千戶沒說錯啊,不是還有這麼大個宅子嗎?
這個宅子少說也要好幾千乃至上萬銀,如今孟家人也不多,把這宅子賣了或是租出去,絕對可以生活。
但孟昊是不會這麼想的,他還陷在以往的無限風光里出不來,怎麼也不會願意搬出去。
但是人總要吃喝拉撒,現在他手裡可沒錢了。
那就只能典賣,這個宅子裡東西還不少,最值錢的孟振山搬走了,家具擺件等物還在。
其實若是省著,這些東西典賣了也能過好久,只是孟昊根本不會省,他把這些錢全花在自己身上,弟弟妹妹和姨娘們一概不管,他連老婆都不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