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管事睜著眼睛,「這是為什麼?」
馮華跺腳,「還能為什麼,賀大人要向聖上稟報,蜂窩煤怎麼做的不知道,他怎麼和聖上說呢?」
秦管事道,「那可以讓大人面聖的時候說啊。」
馮華笑了,氣笑的,「你懂什麼呀,且不說大人在任上,不得進京,他就是進了京,也無法面聖,自然還是要靠賀大人的,如今賀大人願意幫忙,這是天大的好事,你懂什麼,快去辦事!耽誤了大人的事,我看你怎麼辦!」
秦管事馬上低頭,「我這就去辦!」
馮華這才安心。
他回想著賀大人同他說的話,露出微笑,美好的未來正在向他招手啊!
賀侍郎這樣做,不怕翻船嗎?
只要操作得當,他是不會翻船的,他是侍郎,羅子律是縣令,他有渠道面聖,羅子律沒有。
就算奪了這個功勞,羅子律去哪裡喊冤?誰理他?
到時候賀侍郎再把馮華收買過來,羅子律就毫無辦法了。
剽竊這種事又不稀奇。
羅子律只有低頭認下,要不然他的仕途就到頭了,賀侍郎絕對會不遺餘力整掉他。
秦管事裝模作樣派了人快馬回去,轉頭自己去找了曹家那個管事。
這些天,秦管事已經和他打的火熱,吃喝送禮都有上百兩了。
現在他拉著管事說要送曹公公一個大功勞,同時也,「送哥哥一個功勞。」
那管事就笑,「你說來聽聽。」
秦管事就低聲湊過去過去說了一通。
那人面上的表情慢慢沒了,最後睜大眼,「果真?」
秦管事道,「我要騙哥哥,不得好死,你若是能打聽到,可以自己去打聽,或是讓曹公公去打聽,我有幾個膽子,敢撒這樣的謊?」
那管事眼睛賊亮,「……我信你一次!」
趕緊就出了飯館往曹家跑。
今年冬日沒大事,曹公公也在家裡貓著,幾個美人在暖閣里服侍他。
那管事讓人通報,說有要事大事報給曹公公,曹公公嗤笑,尖聲道,「趙全這小子,弄神弄鬼,要不是大事,給他個大耳刮子。」
趙全弓背彎腰進來,一進來就跪趴下,曹公公還半躺著呢,敞著懷,露出裡面絲緞裡衣,「說吧,且讓我聽聽,你要是弄鬼,我可不饒你!」
趙全就開始敘說,曹公公漫不經心聽了起來,聽到賀侍郎可能要奪功,他坐了起來,「你閉嘴。」
趙全就不說話了,曹公公做了個手勢,屋子裡的人迅速退下,只剩他們兩個了。
曹公公就道,「繼續!」
趙全繼續說,待說完,曹公公眼神如狼一般,「你那個秦兄弟在哪兒,把他叫來,咱家可得好好問問!」
趙全道,「他也等著公公召見呢,說是沒想到侍郎大人這般無恥!」
曹公公就冷笑,「那些個文官,只會給陛下添堵,抓尖要強,一肚子男盜女娼,能是什麼好東西!賀明州,呵呵呵,這次不把這老小子搞下來,老子不姓曹!」
秦管事進了曹府,帶去了樣品和數據。
曹公公圍著爐子,只說好,他確實不在意蜂窩煤的製作方法,他又不用,他用的是上好的銀霜炭,紅羅炭,這石炭做的玩意他是不用的,但這蜂窩煤的好處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到。
曹公公容光煥發,精神抖擻,「你家大人真是所託非人啊,我就不一樣了,一心為了陛下,你且安心,不用急,那什麼製作的法子也不用給賀明州這老賊,且看聖上的安排!」
秦管事趴在地上,「這法子就是給了公公也是心甘情願的,總比給那些人面獸心的強!」
曹公公哈哈大笑,十分暢快。
他可不耽擱,就怕賀侍郎突然想開,功勞不要了,他是第二天就趕緊去面聖了,把爐子和蜂窩煤一併帶去,長長短短全都說了。
皇帝看著這爐子,讓人拿了炭和未加工的石炭過來,一起燃了對比,然後他和煦地看著曹公公,「他們總說察校司如何暴戾,如何不堪,據朕看,只有你們才是一心向著朕的,要不然,朕早就成了睜眼瞎!」
這回輪到曹公公跪趴了,「奴婢們心裡眼裡只有陛下,那賀侍郎之流,才是心懷鬼胎,只想蒙蔽聖聽!」
皇帝看著燃燒的爐子,冷笑了一聲,「朕且看他是否如此不要臉!愛卿派人去把那羅子律宣回來吧,這種人才,繼續當縣令才是糟蹋了。」
曹公公一口應下。
賀侍郎也在等消息,若是快馬,一來一回半月足夠了,天寒地凍,那麼再加幾天,也就二十天,那製作方法就能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