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溫雅在嫁給孟振山的時候也了解過一些這個皇帝的性子,反正稱不上寬大仁慈。
既然不能走,那就關了門過日子,除了皇帝派來的探子,其他人一概不知道逸王府的情況。
皇帝的探子是誰范溫雅都知道,因為范溫雅用人有自己的習慣,且都調理的同步了,如今這王府里有些下人不和她同步,又不能退掉,因為是宮裡送來的,那她當然就知道了。
於是范溫雅就吩咐了大管事和花春生,這些人不管他們,也絕不能動他們。
反正逸王府一片坦蕩,隨你們打探。
然後皇帝看情報,其他王府都是今兒接待了誰,明兒送了誰家禮物,某王爺和哪個大臣相談甚歡,還有密談的。
只逸王府,天天都是王妃折騰了什麼吃的,王妃在打一種新奇的牌,王妃在熬一種嗆人的調料等等雞毛蒜皮的事。
原本皇帝對這種事肯定沒興趣,但不知道為什麼,皇帝還是看得津津有味。
不要誤會,不是皇帝對范溫雅產生了什麼男女之情,沒有。
皇帝只是看到了一種他以前不了解,也接觸不到的生活。
范溫雅每天都過的非常富有生活氣息。
高門貴女,便是后妃們,一天都是怎麼過的?
閨閣小姐們沒得說,做針線,和小姐妹說說話,攀比一下服裝首飾,偷偷評論一下外頭的公子們,年紀大的跟著母親學管家,再大一點要備嫁。
就算有些女孩子文採好,也不能流傳出去,女子貞靜為要,只有秦樓楚館才會傳才女的美名,以供男人賞玩。
大家小姐傳這種名聲不好聽。
已婚婦人的生活就更簡單了,照顧公婆丈夫,料理家事,生育孩子,照顧孩子和丈夫的妾以及庶子,親戚走動送禮,基本全了。
能無所事事只享受的只有各家老太太老夫人,那些老封君老祖宗,她們就能不管事只享樂,但享樂也就是抹抹牌,聽聽戲,偶爾出門打醮拜佛,和小輩或是親戚說說話。
基本就這些了,她們不事生產,一輩子從娘家後宅挪到夫家後宅,和外界的接觸不多,錦衣玉食一輩子。
皇帝原本認為逸王妃也是過這種日子的,但他發現不是的。
范溫雅好像就沒什麼王妃的包袱,她把逸王府一個花園子改成了菜地,原本的荷花池塘也給重新弄了。
也還是種了荷花,但這回不是欣賞的荷花,而是主要吃藕的荷花,另外還放養了魚蝦蟹。
她還在王府里養雞!
逸王妃從不和外頭人來往,但她在府里過的津津有味。
她種菜,管事想找農人,范溫雅道,「這找什麼農人,我都會做!」
於是她還真自己種地了,像模像樣。
皇帝也會種地,其實那些掌握權勢地位的高層人,正真是酒囊飯袋的不多,酒囊飯袋掌握不了實權。
他們這些人基本都懂農事,肯定談不上精通或是自己上手嫻熟,他們只要懂就夠了。
但高門貴女是不同的,她們是金絲雀,完全不用接觸這些。
范溫雅會種地,還會搭各種蔬菜的架子,她還指揮僕人搭冬瓜架子,冬瓜也是能在架子上長的。
除了這些,她每日在吃喝上花的心思也多,她還會給府里的美人化妝,做指甲。
到了皇帝這個級別,天下什麼東西沒吃過?吃喝這種事情已經完全激不起他的歡喜點了。
老百姓會因為吃到肉而高興,皇帝除非吃到龍肉才會好奇一下,要不然在珍惜的吃食於他就是極一般的事。
比如范溫雅上輩子,不管多窮,白面饅頭大白米飯,基本誰都吃的上吧?
這兩樣東西在現在,老百姓一年到頭能吃上幾次,那就是家裡條件比較好的了,一般都是粗米粗面混雜糧的,能吃飽就很好了。
白面和白米都需要精磨,而磨麵碾米,在如今也是苦役的一種,簡單脫殼碾碎的米麵,都是粗面粗米,做不出雪白的饅頭和白生生的米飯來。
在現代,你去問問別人,誰會因為頓頓單吃饅頭和米飯而高興。
皇帝早就失去了對食物的追求。
有句影視笑話是這樣說的,「八二年拉菲我都拿來漱口!」
是不是真的另說,而皇帝,是真能拿燕窩漱口的。
現在皇帝看到范溫雅在逸王府搞的吃食,他都好奇了。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辣椒。
范溫雅在試著調製辣椒肉醬,這玩意保存時間長,下飯!
花春生等人極愛吃,現在帶著侍衛們也是伸著脖子流口水了。
范溫雅也會分等級,普通辣醬,加料辣醬等等。
白素琴現在吃飯沒辣醬就覺得沒味,「這玩意配饅頭,什麼其他菜我都不要了!」
范溫雅道,「辣椒能普及,這醬就有些難了。」
主要原因就是油,如今的百姓能吃到油的可不多,而辣椒醬屬於重油重鹽的調料,鹽巴和油偏偏也不是很便宜的東西。
范溫雅做了辣椒醬,然後她也從不吝嗇,上下僕人都能吃到,侍衛們也別說,頓頓都有供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