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母不在意道,「你能賺多少,找一個上班時間少一點的工作就行了,再不濟等你弟弟上了初中你再去工作,家裡也不少你吃喝。」
溫凌拒絕了,這無法答應。
養母就跳著腳罵她,不外乎是翅膀硬了,白眼狼這些。
溫凌頂住了。
她記下了養父母這些年給她花的每一筆錢,她會一筆筆還掉,小時候的花費她當然不知道,但這個是可以估算的,頂多多估一點。
說實話,也就高中大學的費用高了,小學初中加小時候,實際花費是不多的,等還完,到時候就兩清了。
有人網上估算一個孩子養到大學畢業要一百萬,那是有這錢才這麼花。
溫凌大學裡一年連學費帶生活費頂天兩萬五,就全按照這個標準計算,她欠養父母的也就三十萬,再翻一倍,六十萬,不可能更多了。
她都沒算這些年在養父母家任勞任怨的工錢呢,撫養恩情她認,但藉此要挾她一輩子,她不願意。
罵她忘恩負義白眼狼,她都認,她只想好好活接下來的日子。
原本以為就這樣了,反正她也不回去,工作的一年多,她過的很舒服。
養母還是會打電話罵她,溫凌就一聲不吭。
她有朋友知道她的事,以前也勸她和養父母家一刀兩斷,這種窩囊日子有什麼可過的。
溫凌就笑笑,不是她不願意,而是她知道,無路如何,養父母畢竟把她養大,讓她上了大學,要不然,她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這些年她過的是一般,但溫飽不愁,養父母也沒對她拳打腳踢,女孩子家干點家務怎麼了?幹家務又不是虐待。
有時候養母也會怪自己女兒太懶,「一點不像你姐姐,看你以後長大結了婚怎麼辦,掃帚倒了都不會扶!」
話是這麼說,但活還是溫凌干。
好在溫凌覺得自己也熬出頭了。
這天她接到了養父的電話。
從小到大養父和溫凌沒多少交集,他就早上出門晚上回家,後來做生意忙了,雖然住一個屋,溫凌都見不到他人。
養父對溫凌的態度就是漠視,反正養她也不花費多少錢。
現在他打電話給溫凌幹什麼?
養父不是做著小生意麼,他也有生意人的交際圈子。
他正在想辦法和一個他眼裡的大老闆打上交道,如果能接到這個大老闆的單子和照顧,他的生意就能上一個台階。
他四處打聽,打聽到大老闆正在托人給自己的兒子說親。
這種有錢人還怕沒兒媳婦?
那倒不是,就是大老闆的兒子是個妥妥的紈絝,喜歡飆車,這種運動,要麼沒事,一出事就是大事,這小子出事了。
後果就是殘廢了,沒了一條腿,瞎了一隻眼。
照理說好歹留著命呢,知足吧。
但這小子無法接受啊,不過再不接受也沒辦法,摘掉的眼珠,鋸掉的腿都不會長出來。
只能裝義肢和義眼,看起來像個完整的人。
不過家裡有錢,看在錢的份上,也有人捏著鼻子願意和他交往。
但是吧,這小子身體殘疾後心理也扭曲了,有些姑娘就算拜金,也不想嫁給一個有暴力行為的變態啊。
於是就沒人理會他了,有錢也不行。
有個女孩子對介紹人道,「我怕嫁給他,他家的錢我能花的就是骨灰盒和墓碑!」
溫凌養父知道後卻大喜,如果溫凌嫁過去,他的生意就不用愁了。
至於溫凌願不願意,將來會不會被家暴,這和他無關。
養了她這麼大,給家裡做點貢獻那不是應該的。
嫁到這種人家,她還愁什麼?
當然說話是不會這麼說的,就是讓溫凌回來,我要過生日了,你媽媽也知道上回錯了,畢竟是一家人,別這麼斤斤計較。
溫凌知道養父愛面子,他過生日請的人多,人家問起來,你大女兒呢,怎麼不在啊,這就丟面子了。
只要不讓她辭了工作在家帶弟弟,溫凌也不想和養父母鬧成那樣。
從沒有得到過愛的人,內心裡還是會渴望的。
她請假回去了,還買了禮物。
養母對她滿心不滿,但礙於丈夫耳提面命的警告,還是給了笑臉。
溫凌並不知道這一次回來她一腳踏入了地獄。
養父的壽宴來了很多人,溫凌跟在養母后面招待,然後也坐到了主桌上。
她身邊是個年輕男子,看起來不怎么正常,看人陰森森的,只一個眼珠子動,他還對著溫凌笑,這個笑容頗為不懷好意。
養父特意做了介紹,說這是某某公子,讓溫凌稱呼這男人的父親伯父。
溫凌一一照做。
壽宴結束,養父笑著問溫凌對那個男人印象怎麼樣,溫凌全無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