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叉子的傭人慢吞吞地從桌底鑽出來。
馮域看清傭人的臉,是早上說想碰自己的男人。
噁心。
馮域將叉子狠狠地插進肉排中,看見傭人,他就自然而然想到被摔壞的瓷器。
如果他早上願意同自己換工作,瓷器就不會摔壞,他也不需要在這裡提心弔膽。
對。
馮域在心裡默默想著,這全是傭人的錯,既然這樣,就應該由傭人承擔責任。
馮域心跳如雷,他眼裡浮現出點點星光,緊鎖的眉頭舒展開。
馮域輕哼一聲,先前壓在心頭的憂慮消散,他咬住肉排的一角,用餘光去瞥傭人。
在看到傭人吃完,準備離開時,馮域急忙把肉排嗷嗚一口塞進嘴裡,緊跟在傭人身後。
同睡在樓梯下的馮域不同,傭人們一塊住在西側的傭人房中,要去傭人房,需要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
走廊的牆上掛滿畫像,馮域沒空欣賞它們,他感覺自己和傭人之間的距離不斷拉長。
馮域邁開腿,小跑到傭人前面,張開手攔住他:「等下。」
馮域的聲音在走廊迴蕩,他張開的手臂肌肉分明,臂展優越。
傭人停下腳步,同馮域對視,眼中滿是疑惑,仿佛在問他有什麼事。
傭人的瞳孔是純黑的,不帶一絲雜質的黑。
馮域咽下口水,心虛地把手收回,但一想到自己要賠償的錢,他就又變得理直氣壯起來,挺著胸:「我要跟你換工作,下午我來掃地,你去擦瓷器。」
傭人表情淡漠:「我說過……」
馮域打斷他的話,他臉上浮現淡淡的紅暈,咬牙說:「我讓你,讓你碰我。」
馮域的聲音越來越小,低著腦袋,他自己都覺得這句話羞恥,他從來,從來沒主動做過這些。
工地上的男人們雖垂涎他,但礙於馮域強壯的身體,都不敢太靠近他,只能暗戳戳做些小動作。
而面對工地上的男人,馮域嫌棄都來不及,怎麼可能主動邀請他們碰自己。
他話說完,走廊陷入一片死寂。
等得時間久了,沒得到回應的馮域心裡的羞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耐煩,他抬頭想要質問傭人是不是啞了,卻看見傭人的眼睛變得通紅,表情帶著些許的扭曲。
馮域甚至覺得傭人臉上的皮就要裂開。
他覺得面前的傭人變得奇怪,像某種維持不了人形的怪物,馮域的心裡打起退堂鼓。
快跑!快跑!
砰。
傭人握住他的手腕,將他從無邊的恐懼拉出來,他漆黑的瞳孔盯著馮域:「跟我來。」
馮域腦子還是糊的,他眨著眼,還沒反應過來,呆呆地問:「我們現在去哪。」
傭人收緊握住他手腕的手,語氣怪異:「去我的房間,難道你想在這裡?」
雖然現在走廊只有他們兩人,但這是去傭人房的必經之路,時刻都會有人過來。
馮域羞恥地抽回自己的手,他瞪了傭人一眼:「去你的房間。」
馮域從背後推他:「走快點。」
在真正來到傭人房間前,馮域反而退縮了,他不想讓傭人這麼低劣的人碰自己。
他猶豫的動作被傭人盡收眼底,傭人單手靠在門框上:「不進來?」
傭人垂下眼眸,裝出善解人意的模樣:「既然你不願意,我們的工作就別換了。」
聽到不能換工作,馮域心一抖,他把傭人推到一邊,大步走進去。
傭人住的都是單人間,只是跟馮域相比,空間更加逼仄,裝潢相當簡單,也沒有公主床。
馮域看傭人住得比自己差多了,莫名得意起來。
馮域環顧四周,帶著幾分嫌棄坐在傭人的床邊,坐下去的時候,馮域的裙擺被他壓在臀下,兩條腿自然的伸著。
傭人站在馮域的面前,那炙熱的目光讓馮域無處躲避,他將手臂擋在胸前。
不行。
馮域慌張的抓緊胸口的布料,就在傭人的手指搭在他頸後的吊帶時,他終於找到理由:「你,你快去把門反鎖。」
傭人聽話的去鎖門,男人身上富有侵略性的氣息遠去,讓馮域得到喘息的機會,但鎖門也就是一會的時間,馮域又用手指著窗戶:「你快把窗簾拉上,說不定會有人躲在後面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