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福氣道:「我和姐姐哥哥們大晚上不睡覺就為了給你熬這藥和粥!你倒好啊!你不吃就不吃!你把它們砸了是幾個意思?」
良好的教養讓崔錦程低垂眼睫:「對不起。」
「我看你就是哥哥們說的那樣子,耍威風給誰看呀,你還當你是崔家的掌上明珠嗎!」
崔錦程將掌心裡的鑰匙捏得緊緊的,「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多福就好似一口氣撒在棉花上,氣沒處發,只好冷下臉道:「你別指望有人來給你收拾,在我們這,你個侍奴可比家廝還要低。賤!」
崔錦程抿唇不說話,多福氣得原地轉了一圈,跑到庭院把掃把畚箕啥的提進來,丟到床榻邊:「你自己下來收拾吧,在少主回來之前收拾好,我家少主最討厭旁人弄髒她的地方。」
他說話時趾高氣揚的,聲音可大著,屋外圍了幾個少主院的僕從,待多福出來後,把多福團團圍住:「多福哥哥,你就不怕他告訴少主嗎?」
多福雖然年齡小,但卻是段乞寧南下帶回來的貼身小廝,也能在一眾粗使家廝里當「哥」,他神氣一哼:「諒他也不敢,更何況,少主早就不喜歡他了,拿他當個玩意罷了。」
裡頭的崔錦程聽得真切,默不作聲地起身,小心翼翼收拾那些碎瓷片。
他拖著殘破的身子收拾了很久,前腳剛理完,後腳多福就帶著專門打掃主屋的家廝進來,高喊,「都讓開!少主的床榻還有桌椅、這裡那裡都要收拾乾淨!必須得焚香薰染過,誰都不可以偷懶!」
家廝們驅趕崔錦程,他不知所措的杵在殿中。
多福陰陽怪氣道:「你還不回你的明月軒待在這礙事幹嘛呢?拿尻尾伺候少主真好啊,還有少主賞賜的院子住,哪像我們這些做粗活的下人,睡得是大通鋪。」
幹活的幾個家廝目光不約而同地掃過崔錦程。
崔錦程被嘲得面紅耳赤,離開了少主院。
沒人給他帶路,整個段府井然有序,女使家廝各司其職,根本不會有人在意他這個連侍夫都不算的床奴。
好在他識字,靠著牌匾一間間摸索過去,也尋到了去往明月軒的路。
只是沒料到會遇見段乞寧。
所以她後半夜都留宿在此,那麼在她身側男子,又是哪位?
崔錦程的目光從段乞寧身上轉移,落在阿潮的身上,以及他和她彼此牽緊的手。
恰有一道強勁的寒風吹來,撩開阿潮的帷帽,顯眼的四字刺青印在崔錦程的視野中。
阿潮的眼神沒有閃躲,反而把這當作勳章,目光深邃的與他對視著。
崔錦程欲言又止。
他本想求段乞寧庇佑他
的雙親,突然發現自己毫無底氣。
冷風吹得他哆嗦了一下。
段乞寧解開兔絨斗篷,踏下台階,將它披到崔錦程的肩上。
第11章
她的手指穿梭在崔錦程的頸前,帶著淡淡的雪松之香,斗篷的紅繩將肌膚襯托得白瓷如雪,一勾一系間指尖的餘溫掃過他的喉結,崔錦程下意識地低了低頭。
段乞寧用拇指抵著他的下巴,把繩結系好,鬆開手,「穿這麼點還出來晃。」
她只是在看到他單薄的衣裳時,腦海中的第一反應是「男主感個冒應該會很麻煩」,為了規避這不必要的麻煩,索性把自己的斗篷解了下來。
崔錦程顯然是沒料到她這突如其來的舉措,肩膀上傳來她的餘溫,暖洋洋的,讓他覺得有些不真切。
他怔愣了有一會,才回神,屈膝跪在段乞寧的面前,「賤奴給妻主請安。」
崔錦程隨後跪向阿潮的方向,聲線顫著道,「給…這位哥哥請安。」
段乞寧沒有正夫,晾州城人盡皆知;有一位側夫,早些年間被玩死了,賠了好多錢;其餘就全是鶯鶯燕燕的侍夫,這位……想必也是,而且很是得寵。但不論如何,他們的身份都比侍奴高貴得多,崔錦程收回視線,低著頭。
段乞寧沒解釋,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道:「起來罷,回屋去。你就在這明月軒好好待著,吃食和湯藥我會讓多福多財送來的,缺什麼要什麼和府里管事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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