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明,奶奶也是需要被保護的。
小草想快快地長高,早早地護著大樹。
她們就是彼此最重要的存在。
她不是軟柿子,被人打了還要忍氣吞聲,也不是
接受了齊昭平的道歉。
道歉是加害者應該對受害者所做的,可不代表受害者一定要接受原諒。
畢竟傷害了就是傷害了,無法掩蓋。
可說她僥倖心理也好,到底過去了,這件事,那個人,對她來說,都已經不過是人生並不重要的插曲。
她不是幫齊昭平。
她只是想到齊昭平的奶奶,想到拳拳愛孫之心,想到……她的奶奶。
就當是,給一個機會吧。
萬一,在未來的某一刻,就有那麼一塊錢對齊昭平和他的奶奶來說很重要。
萬一萬一……
她也有奶奶,也有和齊昭平相似的家庭情況。
她知道,唯一的親人對他們的重要性。
她知道,在他們都最無能為力的年紀,一份助學金,一份同齡人可能很難理解的金錢,對他們的重要意義。
那是他們,為數不多的力所能及。
於她而言,他做錯了選擇。
於他而言,心卻未必。
遠方的家中,還有最愛的親人在等待著他們,盼望他們一切平安。
而他們,也希望能成為親人的依靠。
抄在兜里的手摸到那顆一層層塑膠袋保護的大白兔奶糖,簡以尋心中的氣悶莫名複雜。
簡以尋「切」了聲,似是仍不贊同地生氣了,背過身,甩下句:「隨你。」
第27章 limebitter「不是不跟我……
齊昭平說完最後一句道歉,臨下台的時候,他朝著初檸的方向,又深深鞠了一躬。
簡以尋這次看清他的表情,他臉上愧疚畢現,眼裡是真情實意的歉然和悔意。
即使簡以尋認為一個人的底色難改,錯了就是錯了,很難去後悔。
尤其是一個不久前還毫無悔改之心的人,這回怎麼突然跟脫胎換骨,良心未泯幡然醒悟了一般。
簡以尋抬起下巴,寒風嗖嗖灌進衣內,他下意識將手往衣兜里側探了探,陡然摸到奶糖卷褶的糖紙。
簡以尋的眉眼無意識松展開些。
他凝視著齊昭平下台的背影,有那麼一瞬間,似乎和今早校門口那道年邁的身影重疊。
餘光瞥見身旁安然舒展的女孩,簡以尋眼眸深幽。
眼瞼垂下,似是深思。
不同於青檸軟糖的先酸後甜,大白兔奶糖從一開始就是香甜的。
它被厚厚的幾層塑膠袋保護著,卷褶的糖紙包裹著糖身,甜是它的本身,而在傾注了慢慢的愛和呵護下,它的甜又摻雜了幸福的味道。
由一開始的硬邦邦,黏牙齒,到最後,舌齒間皆是軟化的絲甜。
手指在糖紙上隨意敲動,指甲捏著,只要輕輕剝開,就能細細品味。
或許,每個人心裡都有一處柔軟。
——底色難變,但總有邊緣地帶。
簡以尋無聲地「呵」了下。
有病,他確實有病。
行,原諒就原諒吧,大不了如果對方真是白眼狼,他不介意再多管閒事。
某人不識好是她的事,他多管也是他的事。
各干各的事,也挺好。
誰讓某人運氣好,遇見他這麼好個朋友。
齊昭平已經站回班級隊伍,他的道歉在周圍引起一片討論,細微的交談聲混入簡以尋耳畔。
周一堯小聲地和唐琦議論齊昭平道歉的事,話里話外都充斥詫異,他以為齊昭平只會是完成任務般,拿著不知道從哪兒縫合來,摻滿了水的檢討書敷衍了事。
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搞了這麼一出,莫名的有點子真誠。
給周一堯整不會了。
周一堯喊了聲初檸的名字,初檸微回頭,他問道:「初檸,你覺得這小子是真悔改了嗎?」
初檸平聲道:「至少,他這會的道歉是真的。其他的,就也不重要了。」
周一堯疑惑地「啊」了聲,年級第一說話怎麼這麼像做閱讀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