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剛剛隊醫說過的話,她沒再猶豫,挪到了床邊。
凌野卻像是對她的移動效率不怎麼滿意,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抬起,在自己身邊的空位放下,「不是剛說了不躲?」
離他越近,那股消毒水味就越濃。
溫晚凝本來還想用耳鳴的藉口反駁他一句,最終還是屈服於心疼,在旁邊給他倒了杯水,在床頭放下。
女人坐得很疏離,像是隨時都能起身離開。
在他面前轉身的一瞬間,流淌而下的黑髮帶著清幽的香氣,溫暖又柔軟。
凌野不再敢去看她光潔的手臂和腿彎,一動不動地盯著她水紅的眼,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好讓自己此刻的目光不那麼貪婪。
「安德烈跟我說,你下午哭了很久。」
溫晚凝剛拿起遙控器,聞言動作一頓,然後才按下溫度上升鍵,目光繞回他的手,「你的賽車被撞翻了。」
「姐姐害怕了嗎?」凌野問。
溫晚凝:「嗯。」
凌野又問,「怕我死?」
他語氣淡淡,好像只是稀鬆平常的小事,溫晚凝的淚意又有點復燃,仰起頭,「不然呢。」
她單手抬起,用指腹貼了貼八成又要花妝的下眼瞼,另只手就在被褥上撐著。
裸粉色的十指尖尖,被空調風吹得冰涼,猝不及防,被男人一直虛放在旁邊的手扣住。
凌野的手很大,手指修長,灼熱的觸感粗糲,輕輕鬆鬆就能將她的整隻手握在掌心。沒怎麼用力,但她就是掙脫不掉。
溫晚凝徒勞地抽了兩下。
匆匆抬眼,撞進凌野沉黑的眼底。
她視野模糊,喉嚨發乾,聽見那道低沉的聲線又在耳邊響起,「喜歡我?」
第99章 姐姐的小狗
雨又下了起來。
滴答敲打在窗簾外的玻璃上,掩蓋了外界的所有雜音。
此時此刻,整個偌大的世界驟然摺疊,仿佛只剩下了她和凌野。
大半的床頭燈光被她擋住,男人的五官浸在昏暗夜色中,冷峻利落的線條被淡化了,只剩一雙剔亮的黑眸。
他眼裡的侵略性和乞求同樣濃重。
像是在荒原中被狼專注打量,溫晚凝沒來由地腰軟,慌亂地將目光移走,強迫自己去關心他臉頰和唇上的細小傷口。
她急於打斷現在黏稠的氣氛,昏頭般地沒話找話,「你這些外傷還疼不疼,嘴上的那幾道已經好了嗎,影響吃飯喝水嗎?」
凌野的手一直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