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藝的名頭和姜老師的情分放在這裡,她還是不敢有絲毫怠慢,拿出了絕對的誠意。
每天一下戲就跑回酒店房間,換上和演出時類似版型的旗袍,將自己琢磨出來的幾種表演形式都給姜芸錄了一遍,發給對方討論了好幾輪。
搞得姜芸都不好意思了,這才作罷。
對方發來的消息也都很客氣,沒把她當小輩隨意使喚,【林宙那邊的假不好請吧,你要實在不能來,我們也有備案。】
溫晚凝:【我提了姜老師的名字,秒過。】
姜芸發來個大笑的表情,【那就好,也能順便去看看家裡人,年輕人約約會什麼的。】
溫晚凝怔了下。
她從未對姜芸說起過感情方面的事,對方可能只是隨口一提,但她還是被狠狠點到了。
最近她都沒多少時間分給凌野。
因為工作塞得太滿,也沒有多少輕鬆有趣的事情能分享過去,兩人之間的交流幾乎變成了單向批閱:
凌野的車組工作人員陸續抵達,新塗裝的頭盔發布,和何塞一起,在夜晚豫園的夢幻花燈中特地錄的主場預告。
可她空出來的時間碎得連上趟廁所都緊張,只能一天裡找個時間集中回復一遍。
一般都是語音,回兩句對面發來的消息,再流水帳講講她今天做了點什麼。
語音鍵一撒手,基本倒頭就睡,連自己最後一句話還是不是有邏輯的人話都保證不了。
演員這行天然帶點人格分裂的意思。
這邊苦難的聾啞人姐姐還在殼子裡住著,那邊人藝的視頻會議已經打了過來,她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把酒店的衛生間當做排練室,又代入進那個風情萬種的民國小姐。
這種強度的日子過下來,她就算再有事業心,身體也有點吃不消,連反應速度都變慢了。
沒人的時候什麼都不想做,癱在沙發上萎靡得不行。
連談戀愛這種休閒活動都不怎麼積極,離開山里去了信號更好的城區,也一個視頻都沒給凌野那邊打過。
被姜芸猛然這麼一提,她突然也有點想他。
溫晚凝看了眼表。
晚上十一點剛過。
她對著窗前的反光玻璃整理了一下頭髮,沒提前聯繫,直接將視頻通話撥了過去。
意外又不意外,對方沒接。
都晾了人家這麼久,也算是罪有應得,孽力回饋。
溫晚凝嘴角撇一下,在沙發背上單手撐臉,有一搭沒一搭地刷了會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