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桃清楚的看見,寧秉賀的臉黑了幾分。
「和給自己戴綠帽的前男友在一起好玩嗎?」寧秉賀問她,「和故人重逢就讓你這麼開心嗎?」
沈小桃心情很好,她不想和寧秉賀吵架,但不代表寧秉賀可以指摘她的私生活,她說:「好玩啊,我的前男友和你的未婚妻搞在一起,準確的來說,戴綠帽子的不止我一人。許安然是你的未婚妻,準確的來說,你頭上比我更綠一些。」
寧秉賀是真的生氣了,他始終保持著沈小桃的距離,他又問沈小桃:「沈小桃,好玩嗎?」
沈小桃覺得他倆像因為瑣事冷戰卻睡在同一個被窩的夫妻,其實在她看見桌上那一桌熱氣騰騰的菜時內心已經陷入了愧疚,但是她的自尊不允許她低頭,沈小桃發現自己成了A片裡瞎眼的閨蜜、冷漠的電車乘客,明明什麼都知道,就是在賭氣,就是假裝看不見。
寧秉賀是誰啊,天之驕子。
天之驕子早早下班給你做三菜一湯,你還不領情。
沈小桃在內心裡罵自己的不識好歹。
「是我該問你好玩嗎?」心裡話到了嘴邊又成了另一番風味,沈小桃嘴硬,「你準備這麼一大桌子菜是幹什麼?你要和我過家家麼?」
寧秉賀沒說話,徑直進了自己的房間,將靜音門摔得「哐當」一聲響。
沈小桃嘴硬地沖寧秉賀的房門喊:「我明天就搬走,以後你過你的,我過我的,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回應她的只有沉默。
沈小桃窩在沙發里,開始後悔自己的行徑。
她沒有想故意惹寧秉賀生氣的意思,只是人與人的溝通總是身不由己。
沈小桃咬著指甲,開始猶豫自己要不要去哄寧秉賀。
朋友圈的列表被她翻了個遍,她這才發現能和對方正常講述自己與寧秉賀關係的人少之又少。
沈小桃想了想,給陸昘發信息,將事情的大概經過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遍,最後又試探性的加了一句:其實我說得也不算過分吧?
陸昘回得迅速,他說:沈小桃,你不識好歹。
回首二十四年的歲月里,沈小桃經歷過離散,相遇再離散,她不是能自己生產安全感的人,冷眼看得太多,她習慣趕走身邊的所有人,將自己一個人囹圄在角落。
這也導致寧秉賀將她留在這裡後,她連續兩次都與寧秉賀劍拔弩張,認為對方侵犯了自己的私人。
沈小桃想,生恩不如養恩大,不管怎麼說,對方好歹是拉扯了自己五年的小叔。
陸昘又發來了一條消息,他發來一條意味不明的語音,說沈小桃,你可別忘了你們公司的預算書還在寧秉賀手裡。
沈小桃火速滑跪到寧秉賀的房門口,語氣輕柔得像是要掐出水,她問:「小叔,你睡了嗎?」
寧秉賀沒出聲。
沈小桃敲了敲門,見對方沒有要放門的意思心中確定了,寧秉賀是生自己的氣了。
但是!
她沈小桃是誰?
沈小桃直接開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屋裡一片漆黑,剛一進門就是寧秉賀身上的木質香調,只不過房間裡被放大了幾倍。
這間房子的客房很大,寧秉賀的房間更大,屋內窗簾被拉得緊密,沈小桃下意識地去找燈的開關,手臂卻被人猛地一拉,沈小桃撞進一個結實的胸懷,天旋地轉間,人已經被壓在了床上。
寧秉賀冷聲問她:「幹什麼?」
這屋子裡太黑了,黑到沈小桃都看不清寧秉賀的表情,她伸手去摸寧秉賀,想摸清對方現在的方位,卻被一雙大手牢牢地控制。
寧秉賀應該是健過身回來的,他穿著高級滌綸的面料,身上軟滑滑的異常好摸。
寧秉賀又問了她一遍幹什麼,這不過這次帶了點慍怒。
沈小桃也覺得不對勁,因為她摸到了一處地方,那裡像海綿般柔彈,卻又火熱,但只摸了一次,她就再也沒找到那。
寧秉賀渾身上下都硬邦邦的。
沈小桃脫口而出:「干你。」
寧秉賀沉默了。
沈小桃也沉默了。
氣氛變得莫名奇妙,沈小桃的臉被火烙似的燒得不自在,她清了清嗓子,說:「小叔,我是來道歉的。」
寧秉賀鬆開她,聲控打開臥室的燈。
「我還以為你是來辭別的。」寧秉賀說,「打算什麼時候搬家?」
沈小桃第一次看到寧秉賀的臥室,是與整間屋子相得益彰的裝修,黑色與米白相融的主色調,胡桃木色的地板,還有光腳踩很舒服的天絲羊毛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