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航立馬立正,喊了聲:「遵命」。
「記得戴好安全帽。」沈小桃說。
趙宇航頭也沒回,只是背對著沈小桃比了個「OK」。
財務留了不少單據,還有一堆等著沈小桃審批簽字的文件,沈小桃懶得回自己辦公室,就把東西都抱到沙發上挨個核對整理。
她做事細緻,財務沒有分門別類好的單據她替對方分好。疊放整齊的票據累加,沈小桃發現有個單據上的方量的數字和她預想中的不一樣。
沈小桃在抽出一張A4紙演算了一遍,將錯誤用鉛筆畫出,拍照傳給財務。
財務回得很快,發來一段長語音,一口一個小桃姐叫得甜到膩人,財務連說了七八個感謝,說要不是小桃姐,被裘經理發現又要扣錢了。
沈小桃回了句不客氣,後面緊跟著一個笑臉。
不知道是不是今早的牛肉包子裡藏了壞掉的淋巴肉,沈小桃總覺得自己的肚子有點不舒服,她將沙發上的抱枕放在肚子下,人趴在抱枕上,這才稍微變得好一點。
陳靜抱著成摞的文件夾上門時,就看見沈小桃披頭散髮地趴在沙發上,手伸得老長,以一種詭異按計算器。
「嚇死我了!」陳靜懷裡的文件夾差點散落一地,她將所有文件分門別類地整理好,放在辦公桌上,「小桃姐,你怎麼了?」
「可能是吃壞了肚子吧。」沈小桃算了算自己的姨媽周期,恍然大悟,「我說怎麼了,我都忘了我來月經了。」
「貴人事多,全項目你最忙。」陳靜想起了什麼,問沈小桃,「你不會忘了貼姨媽巾吧?」
「嗯,我忘了。」沈小桃說起胡話來十分認真,「等等我就去裘義那屋,將我的血抹在他的牆上,讓他今後老實點。」
陳靜光是想像這個畫面就覺得十分的血腥,她連著「呸呸呸!」了好幾聲:「你又不是黑狗,血也沒有辟邪的作用,抹了也是白抹。」
沈小桃繼續胡說八道:「那就做成毛血旺……」
「我求求你了,別說了!項目附近剛開了一家燒烤攤,大家都說好吃,趙宇航還說改天要請我們去的。」陳靜彎腰去看沈小桃的臉色,還好,還算紅潤。
陳靜問沈小桃:「既然如此,要不要我幫你推了?」
「不用不用,我還沒來。扶我起來,我非得把趙宇航吃窮不可。」沈小桃看陳靜又往財務桌上放了一堆疊好的單據,當下就覺得眼前一黑,她問陳靜,「預算書是和趙宇航一起送過去的吧?趙主管沒說什麼吧?」
「趙主管是沒說什麼,但是裘經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昨天下午他把我們全留下來開會,問是誰把趙宇航叫回來的,問這個項目還有沒有規矩了。」陳靜生怕沈小桃誤會她與裘義,忙撇清自己,「小桃姐,我可夠義氣啊,我什麼也沒說。」
陳靜是該義氣的時候不義氣,該實話實說的時候嘴又硬的像個河蚌。
沈小桃說:「你不說他也知道。」
沈小桃已經摸清了裘義,這個人在擎天的冚州分公司這裡作威作福習慣了,不管如今空降的是沈小桃還是張小花,都是他的眼中釘。
沈小桃其實挺好奇的,她想知道在明知道她與寧秉賀關係不一般的情況下,裘義能闖出多大的簍子。
「要怪還怪這個死趙宇航太低調,他早點和裘義說他靠山是誰,裘義也不至於早早把他開除,鬧這麼一場,我真怕裘經理遷怒到你身上。」陳靜憤恨道,提起趙宇航她想起了普慈的趙主管,「對了,預算書我們是送過去了,但是趙主管說有一份已經送到了寧總的辦公室。」
沈小桃對著陳靜比了個「OK」,她說:「我明天去一趟。」
沈小桃從沙發上爬了起來,她昨晚剛和寧秉賀吵過架,不想一個人去普慈,她問陳靜:「你忙完了嗎?要和我一起去嗎?」
「我下午請假,我得去照顧媽媽。」陳靜提起媽媽,有些愁苦,「醫生說有特效藥,問我們用不用,但是我哪裡來的錢啊,本來想說這個月的工資正好付她上個月的醫藥費,但是……我也沒想到,這會是個無底洞。」
沈小桃想到上次普慈主辦的慈善晚會,她記得自己聽到寧秉賀在台上說普慈救助了多少患癌家庭,不知道陳靜的家庭符不符合申請的條件。
沈小桃用手捶腰,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她不想找寧秉賀,不知道陸昘那邊能不能讓陳靜通過。
沈小桃沒有媽媽,她對母親的印象和對爸爸的印象一樣少得可憐,她甚至有點羨慕陳靜,最起碼還能見到自己的母親。
沈小桃不太會安慰人,話到了嘴邊也窩窩囊囊的開不了口,生怕沒安慰好別人,先將自己肉麻出一身肉疙瘩。
沈小桃拍了拍陳靜的肩膀:「別忘了過兩天晚上一起去吃燒烤。最起碼現在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
第二天沈小桃到普慈時,寧秉賀正在開會,前台的小姑娘讓沈小桃要不預約要不打電話給寧秉賀助理,沈小桃站在原地磨蹭,碰巧趙主管拎著公文包要出公司的門,見到了沈小桃很是驚喜:「沈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