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鳳州,大雪紛飛,山川城鎮盡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官道也被大雪封得嚴嚴實實,往來的人馬不得不折返,偶爾有一輛馬車掙扎著碾過積雪,留下深深的車轍和凌亂的馬蹄印,很快又被風雪吞沒。
陶勉坐在縣衙的書房裡,低頭批閱公文。書房裡的火爐燒得很旺,暖意融融,但他的面色卻隱隱泛著幾分蒼白。偶爾傳來一聲低沉的咳嗽,打破書房裡的沉靜。
趙霆推門而入,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眉頭一皺。他原本是來送信的,看到陶勉的模樣,火氣卻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我讓你早點回,你倒好,偏要在那裡等了一晚上,活該!」趙霆將信件重重放在桌上,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
陶勉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行了。」聲音略顯沙啞。
趙霆見他如此平靜,火氣反而更盛:「行了?二公子,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約她去泛舟,自己在江邊呆了一
晚上,這大冷天的,她沒來,你就不會自己回來嗎?」
陶勉卻只是低下頭,繼續翻著桌上的公文,沒有接話。
趙霆無奈地嘆了口氣:「第二天一大早,我還看到你去了她家。結果呢?人呢?」
陶勉的手微微一頓,停在一頁紙上,低聲說道:「沒人。」
趙霆愣了一下:「沒人?」
「嗯。」陶勉語氣平淡,卻掩不住眼底的黯然,「她不在家。後來問了阿月,說她有事出門了,很快就回來了。」
陶勉覺得,這個「有事出門「是假,不想見自己才是真。
他原本還想追問,但阿月只匆匆留下這一句話,就忙著和其他衙役處理官道積雪、馬車打滑等事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趙霆狐疑地看著他:「你信這個理由?」見陶勉不答,他皺眉想說什麼,卻又咽了下去,改口道:「算了,這次就別折騰自己了。」
他將一份公文遞到陶勉面前,語氣中透著幾分嚴肅:「大雪封了路,這調令現在才到。上面寫得清清楚楚,讓你十日內趕到京城。算算時間,三日後出發最合適,雪也該化了些,你還能趁這幾天養養身子。」
陶勉接過調令,低頭快速掃了一眼,神情未變,只是淡淡應了一聲:「嗯。」
趙霆卻沒有離開,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陶勉察覺到他的遲疑,抬頭看了他一眼:「還有什麼?」
趙霆露出一個頗為複雜的表情,從懷中掏出另一封信。那信封字跡張牙舞爪,一看就是三皇子的風格。
「這個。」趙霆將信遞過去,「又是那位殿下讓人帶來的,剛送到。」
陶勉接過信,抽出信紙,目光在上面的字句上停留片刻。他的眉頭輕輕皺起,隨即抬頭說道:「信里說,他的線人在岐州平陽縣附近發現了渡魂堂的蹤跡。」
趙霆一愣:「渡魂堂?」語氣中帶著幾分警覺,「不是多半的兵馬已經被我們收回了嗎?還有殘黨?」
陶勉將信紙放下,目光微斂,語氣低沉:「未必是他們的殘黨,但平陽值得查探。鳳州去京城的官道正好經過那裡,路過時順便看一看。」
說罷,陶勉起身,將調令和信一併收起,語氣簡短而果斷:「現在就出發。」
趙霆張了張嘴,似想勸幾句,但最終只是嘆了口氣:「好吧,這次路上可得小心點,別又為了等誰耽誤了正事。」
陶勉頓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語氣卻不帶波瀾:「不會。」
隨即轉身走出了書房。
第24章
人皮冊案(四)師徒夜宿客棧寒,燈火……
已近黃昏,寒意刺骨。
李長曳與師兄二人在縣衙門口等了許久。縣衙大牢中陸續有人被放出。門口圍觀的百姓也都逐漸離去。
沒想到,最後仍未離去的,竟是那白日還在門口爭吵的熟面孔——孫老伯和錢夫人。看樣子,他們的家人也仍未被放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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