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幾人全都是應敘的好友,不乏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幾人無外乎全被感動得一塌糊塗,只等應敘給出來一句「我願意」,便蓄勢待發地要衝過來歡呼。
但裴硯不緊張。
生出求婚這個想法的時候裴硯緊張,瞞著應敘準備婚禮的一切流程的時候裴硯緊張,讓越冬拖住應敘聯合所有人一起騙應敘的時候裴硯緊張,跟應敘一起站在高級道入口準備往下滑的時候裴硯緊張。
此時此刻單膝跪在應敘面前,等應敘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的時候,裴硯完全不緊張,所有的緊張煙消雲散,甚至有一種塵埃落定之感,因為他知道應敘一定會答應。
而應敘很難說清楚此時此刻心裡的感想。
他很不習慣看裴硯用這樣的姿態單膝跪在自己面前,又覺得自己大概真的太過遲鈍,被求婚的這一刻應敘才發現裴硯前幾天的表現太過明顯,他竟然一點都沒有猜到。
沒有任何人會在被愛人求婚的時候無動於衷,應敘的表現在於他永遠不會讓裴硯用低姿態出現在自己面前,等待自己的「審判」,而他從不想「審判」裴硯。所以應敘在裴硯跪下後的第一時間用同樣的姿勢單膝跪地,解開手上厚重的手套,將右手伸了出去:「我願意。」
路三一嗓子嚎出來,他自己都沒搞清楚自己怎麼這麼興奮,想衝過來擁抱裴硯和應敘,大腦殘存的理智告訴他不能打擾他們兩個,便跟身邊的髮小抱在一起,兩個人用力地拍對方的背。
幾個女生都掉了幾滴眼淚,互相發紙巾。
裴硯笑笑,將戒指戴在應敘被凍得通紅的無名指上,又將另一枚戒指遞給應敘,看著應敘將那枚戒指也戴在自己的無名指上。然後裴硯小聲說: 「我的戒指沒有你的貴,要不以後我們還是戴上一對吧。」
應敘搖頭:「不看價值,看心意。」
裴硯笑起來:「這幾天我真的快緊張死了,背著你準備這麼多東西,聯繫這麼多人,真的怕你以為我出軌了,又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怕我萬一透露一點就被你猜到。其實我都以為你猜到了,沒想到應總這麼笨。」
跪在地上的姿勢久了,起身有些僵硬,裴硯站起來之後跺了幾下腳,這才覺得腿又靈活了不少。路三那幾個人哪裡還有心思滑雪?滑雪什麼時候都有空,應敘被求婚才是真正的新鮮事。
幾人立刻拍板轉移陣地,不滑雪了,中午定了個飯店一起吃飯。路三把飯店的地址發在群里,大家各自開車過去,沒在場的越冬在群里鬼哭狼嚎:「你們團建不帶我啊?我不是功臣了嗎?過河拆橋啊,你們根本不知道今天早上我把應敘叫過來他的氣壓有多低,我都怕他給我公司炸了。」
路三抽空回他:「你小子不是忙著被應敘壓榨嗎,哈哈哈哈!」
飯店定在車程半小時左右的地方,是家私房,因為價格高昂所以哪怕是元旦假期也沒有到人滿為患的程度。菜是隨便點的,酒點得認真,小方總發誓今天一定要把這對「新人」灌醉,路三聽了哈哈大笑,說哪兒有新人啊?這不妥妥的一對舊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