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雅鬆了口氣,孩子還能認得母親,說明並未完全失去神智,成為塞西爾的傀儡,只要解決了她身上的血咒,就不用再擔心塞西爾連累到她。
回去的路上,希雅帶著迪麗絲母女坐在雪鷹的背上,將塞西爾用藤蔓吊在雪鷹的爪子下面喝風。
雪鷹似乎對此有些不滿,在飛回貝爾曼莊園後,就毫不猶豫地扯斷藤蔓,直接把塞西爾丟了下去。
希雅無奈地又補充了個小治癒術,只是維繫著塞西爾的生命,並未再給他治療被摔斷的骨頭。
這些傷痛,比起他對那些孩子所做的事來,不足萬分之一的殘忍。
如今已無法挽回那些孩子的生命,留著他,只是為了保住艾拉,也為了讓更多的人看清楚這位主教的真面目。
她們一來一回也消耗了不少時間,到達貝爾曼莊園時,已是東方欲曉,晨曦初綻。
貝爾曼夫人一夜未眠,小羅傑斯和吉米都在她身邊,兩個孩子經歷一天的驚嚇和折磨,哪怕在睡夢之中也動不動驚醒過來,再由她和迪麗絲安撫著哄睡著。
這些都是只有母親能給與的安慰,無論是女僕還是他們的父親,都無法取代。
到後半夜迪麗絲被雪鷹接走,貝爾曼夫人就讓人把吉米也帶到小羅傑斯的房間,兩個孩子在一起時,還能互相有個打氣,再小的孩子,也有那麼點點好勝心,在媽媽面前可以撒嬌說害怕,可在小夥伴面前,那是一定要努力當個什麼都不怕的小勇士。
聽到希雅領主帶回了迪麗絲母女,貝爾曼夫人立刻出去迎接,第一眼就看到被扔在門口草地上被藤蔓捆得結結實實的塞西爾主教。
這會兒的塞西爾主教,已經沒幾分人樣了。
哪怕在藤蔓之間露出的雙眼,亦是布滿血絲,幾乎瞪出眼眶,口鼻之中都有鮮血流出,染紅了藤蔓,可沒滴落下去,就被捆在他身上的藤蔓吸收。
而他的口中,還被一根細細的藤蔓纏繞著舌頭扯了出來,耷拉在嘴邊,血水和口水混著流出來,格外狼狽。
至於已經被纏繞得扭曲的手腳和明顯癟下去一塊的胸口,那都已經不是皮外傷了,斷掉的骨頭甚至從手肘和膝蓋處戳了出來,白森森的和綠色的藤蔓對比格外顯眼。
可偏偏無論他受多重的傷,都有一層水霧在傷口上包裹著,使血液流出來一點兒剛被藤蔓吸收,就開始長出肉芽,血管和肉膜皮膚迅速生長,很快恢復過來,直到他掙扎時再次撕裂傷口。
這顯然是被治癒術吊著命,讓他死不了也跑不了,真是比什麼都可怕。
看得貝爾曼夫人都忍不住脊背發涼,就更不用說莊園裡的其他人了。
希雅和迪麗絲母女走下雪鷹脊背時,就感覺到大家看她的眼神,變得多了幾分忌憚和恐懼。
她並不在乎,反正背著女巫的頭銜,本就是被人恐懼和憎惡的對象,想要改變別人的態度,就得先讓他們知道真正的女巫會做什麼,而不是只聽教會的宣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