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茉聽到後面的話,腿發軟。
小瓷費勁地扶住,急聲安慰:「師母沒事,只是傷口比較大,人意識是清醒的。」
邵淮也意識到他含糊的表述招了誤會,快聲解釋:「他還在裡面縫針,真的沒事,你別多想。」
徐茉坐在長廊凳子,呼吸不上來,江歸悅見狀,上前給她順氣。
「沒事就好……」徐茉低聲啜泣。
那種害怕不僅是聽到陳時琟受傷,心裡有更大的恐懼籠罩她。
仿佛回到三年前,她無助地在醫院外徘徊的黑暗時期。
醫院進不去,更沒辦法進到病房,她沒有人可以求,最後只能求老天爺,他一定要好起來,一定要健康。
如果是因為去找她,在半路被感染去世,這輩子她都無法原諒自己。
怕極了陳時琟受傷,會令她重回黑暗時期。
已經成了她的心病。
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痊癒。
江歸悅雖然不知道分手後的第一年,獨自在家的徐茉到底經歷了什麼,但肯定不好受,備受煎熬。
看她無法自控地哭泣,呼吸困難,跟著一起難過。
江歸悅深吸一口氣,朝邵淮走去:「是意外還是事故?」
邵淮抿唇片刻:「事故。」
「你們在學校怎麼會發生事故?」江歸悅震驚問,「難道是本校學生動的手?」
「嗯……」邵淮苦惱該不該說出實情。
江歸悅善於察言觀色,邵淮這副表情,還是對著她,便猜到這事和她脫不了干係。
她和陳時琟唯一能聯繫在一起,只有今天下午來鬧的季章。
江歸悅低聲問:「他……那個人渣去找陳哥?」
「是。」邵淮將來龍去脈告知,「老陳剛下課,季章拿著一張照片找上門,質問裡面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他。老陳沒有回答,勸他離開,季章激動之下推了老陳,場面混亂,我在隔壁教室剛下課,聽到動靜就過去,剛想把他們拉開,他有上前推了老陳一把,磕到桌角出來的半截釘子,胳膊劃了大口子。」
血流得太兇,邵淮只想快點止住血,用手帕壓著他身上才全是陳時琟的血。
一把烈火將江歸悅的理智全部燒滅。
「他在哪?」
邵淮:「報警了,你別衝動。」
「我問你,他在哪!」江歸悅厲聲發問。
邵淮怕江歸悅做傻事,但明白她直腸性子,便說了:「他也受了傷,檢查完傷口應該回派出所接受審訊了。」
江歸悅怒氣沖沖轉身,朝另一邊的急診的門診走去。
邵淮感到不妙,上前攔人:「你先冷靜,警察會處理。」
「你告訴我,該怎麼冷靜?」江歸悅指著徐茉所在的方向,「我的好友為了幫我受了無妄之災,能冷靜的話,我就和季章一樣是垃圾!」
邵淮跟緊江歸悅步伐,勸道:「阿悅,他行兇有記錄,一定會付出代價,會有法律審判他,你現在去找他只會被找藉口反咬一口。」
「邵淮我不是你,可以一直保持冷靜、理智,我脾氣火爆,
市井俗人一個,挨打了就打回去是我的原則,如果我今天不抽他一巴掌,我過不去。「江歸悅紅著眼說,「也不配和茉莉做好友。」
江歸悅步伐加快。
邵淮看著江歸悅決絕的背影,拋開重重顧慮跟上去。
心裡祈禱他們已經走了,但想了一下,就算到了警局,江歸悅也要朝季章掄拳頭,那還是別走了,警局打人會被處罰,還是在醫院打吧。
他們在急診大堂遇到被民警扣住的季章。
江歸悅二話不說,上前直接一巴掌扇到季章臉上,民警都來不及攔住。
「季章你這個王八蛋,我和你的事為什麼要牽扯無辜的人。」江歸悅又是一拳頭揮過去。
這次民警反應過來,擋了下來。
「小姐,公共場合注意個人行為!」
邵淮護住江歸悅,擔心她被推倒在地。
「你不是說照片裡的男人是陳時琟?我只是去找他求證,是他不配合先動了手,不然也不會受傷!」季章還在狡辯。
江歸悅氣瘋了,大吼:「季章你夠了!我忍你很久了,第一次分手你堵在宿舍樓下,故意受傷想污衊我朋友,我忍著噁心照顧你。三番兩次給我爸媽打電話騷擾他們,試圖通過他們的施壓讓我和你複合。這一次更過分!明明是你出軌,是你背叛了我,錯的是你,憑什麼我要一直忍受你做出的噁心事!」
民警大概明白怎回事,也能理解江歸悅,勸道:「我們一起回所里解決問題,你看行吧?」
江歸悅氣得說不出話了,邵淮幫忙回答:「可以。」
季章見兩人互動親密,激動起來:「你才是那個男人,你們早就背著我勾搭上了!」
邵淮冷臉:「閉嘴!」
季章噤聲,咽了咽口水,畢竟是學生,面對老師的怒斥下意識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