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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遭受了狠狠的背叛,千丈雷蛇突然化作鎖鏈,將謝承霄團團纏住,劍尖對準跪地的槿鶯。

「誅此妖女,方證天道!」

「若以無情為尊,何以見蒼生血淚?!」刺眼的金光自謝承霄脊骨處轟然迸發,劍骨長鳴如鳳唳九霄,竟將纏繞周身的雷鏈寸寸崩斷。

他反手揮劍斬向蒼穹:「沈師叔教導過,劍骨並非殺伐之器,而是撐起這方天地的脊樑!」金光在他周身流轉,映照出堅毅的面容,「我的劍道,只為守護而生!」

「謝承霄寧死——不承無情道!」

模糊的視野漸漸變得清晰起來,一陣刺耳的雜音驟然在腦海里炸響:【錯誤!錯誤!檢測到新天道強烈的波動!!!】

槿鶯瞳孔驟縮。

劍骨覺醒時的異象在眼前閃現,蒼穹之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劇烈震顫。

她不禁仰天大笑,笑得淚光盈睫:【原來如此!所謂天命之子能孕育天道……此界只能存有一具劍骨,是因為每具劍骨都是新天道的胚芽!】

系統的機械音戛然而止。

【天道急著修補劇情,是察覺這個世界正在孕育新的意志。它畏懼無情道被取代,才不惜一切要沈時臻殉道!】

【但謝承霄,同樣覺醒了有情道。】槿鶯的聲音在識海中迴蕩,【它方才急著讓他殺我,想利用我們的欺騙,逼他覺醒無情道。但它算錯了一步——】

她望向謝承霄周身流轉的金光,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明悟:【沈時臻的犧牲,讓謝承霄覺醒的,是蒼生之道,是有情道,唯獨不是它的無情道。它被它的天命之子拋棄了,難怪它弱到連當眾誅殺我都做不到!】

系統直接亂碼。

【你的任務是維繫此界不崩。如今天命之子已孕育出新天道——這才是他自己選擇的天命!我們該幫誰,難道還不清楚嗎?】

不等系統回復,槿鶯撐著斷劍,已然重新站了起來。

「救世從不是一人之責,而是眾生共執劍。天道無情,視蒼生如草芥,可我們不是!

她抬手抹去唇邊的血跡,目光掃過每一張或驚恐或猶豫的臉:「你們以為,只要跪著,就能苟活?只要低頭,就能避開天罰?」

「可天罰降臨時,誰會因你跪得夠低、頭埋得夠深,就放過你?」

「蒼生之苦,不是一人之罪;蒼生之願,也不是一人之力能扛。」她踏前一步,手中的斷劍直指蒼穹,「天道無情,可我們有血有肉。我們哭,我們笑,我們為逝者流淚,為生者抗爭——這才是人!」

「若天道無情,我們便以情破道。」

「若天道不仁,我們便以仁易天。」

「若天道要我們跪,我們便站起來,執劍向天!」

「如今,劍骨之身、天命之子謝承霄,已孕生新天道!新天道,不以無情為尊,不以殺戮為道!它容得下七情六慾,護得住萬家燈火,撐得起蒼生之願!」

她染血的手指向謝承霄周身流轉的金光:「諸位——可願隨我,開此新天?!」

「荒謬!」

天穹之上的巨眸滲出汩汩黑血,沸騰的雷雲凝結成數萬柄森然刑劍。

「爾等情念,不過命簿塵埃。以情破道?蚍蜉撼樹!」

然而,這一次,暴雨般傾瀉而下的刑劍未至,便被無數光芒斬碎。修士們的靈氣匯聚成一道璀璨的洪流,直衝雲霄。

只見,謝承霄持劍而立,劍骨綻放的金芒如破曉旭日,照亮了晦暗的天地。

「天衍宗弟子謝承霄,恭請天道更易!」

「滋滋——」

系統面板突然爆發出刺目紅光:【錯誤!核心指令衝突!】

【原任務:維繫命軌】與【新指令:蒼生之願】的數據流瘋狂對沖。

最終——

【任務變更……協助新天道……】系統終於鬆口,【收集蒼生之音,可為新天道凝聚力量。以「情」破「無情」。】

「不可能……」

舊天道的巨眸首次浮現裂痕,與此同時,「哇」的一聲嬰兒啼哭突然從焦黑的土地下傳來。

緊接著,第二聲、第三聲……此起彼伏的嗚咽在焦土上迴蕩。

只見,三千道虛影從焦土緩緩升起。

他們中有襁褓嬰兒,有佝僂老嫗,有握著鋤頭的農夫。最刺眼的是一對母子,母親的雙手仍保持著護住孩子的姿勢。

每一道虛影,都是被魔淵吞噬的無辜亡魂。

「蒼生苦無情道久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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