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處理秦知期送來的帳本,再批覆自己這邊的公務。
天又亮了。
一連幾日,皆是如此。
鐵打的人都受不了。
他不能罵宋星糖,還不能罵秦知期嗎?
沈昭予頂著一雙青黑的眼睛,將秦知期堵在門裡。
他一拳捶在門板上,冷冷道:「秦大管家,你每日送一本織造局的帳冊,是何用意?你把自己該管的事都扔給我,現在又從別人那搶活來壓榨我,我看你不是怕我跑了,你是嫌我還沒累死!你們家那個叫耿建的掌柜呢?他難道不是真正管著織造局的人?他是傻了還是死了,需要你幫他幹活?就算你想奪耿掌柜的權,你自己上就是了,非扯上我?你不認字還是不識數,帳本不會自己看?真拿我當驢使?」
秦知期:「……」
好氣口,都不喘,這就是習武之人的底氣嗎?
秦知期偏頭看了一眼沙包大的拳頭,後撤一步,退回屋裡,朝對方伸手讓坐,「姑爺,息怒,有話好說。」
沈昭予沒法好話好說。
他早知道秦知期用心險惡,卻沒法不往圈套里鑽。
早上的時候,江行看他走路發飄,沒忍住問他:「那帳本您不看不就行了?反正知道肯定有問題。」
沈昭予答曰:「活兒就在眼前,豈有不干之理,看著礙眼,不處理乾淨太難受。」
秦知期看透了他的性子,將他狠狠拿捏。
沈昭予想想就來氣。
房門關閉,兩人「唇槍舌劍」地進行了一場會談。
沈昭予再從門裡出來時,面上仍帶著怒氣。
秦知期久久坐在椅子裡,捏著茶盅的手不住發抖。
管事擔心出事,到近前上下打量,憂心忡忡,「您還好嗎?姑爺……打您了?」
秦知期搖搖頭。
嘆道:「他竟都知道。」
管事大驚,忙去將門關死,「您說什麼?!姑爺知道?!」
秦知期想起男人臨走時,不耐煩地撂下的話——
「我知你早想把宋府的蛀蟲都清掉,你見我不怕得罪人,就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慌不擇路。這般不穩重,不冷靜,但凡出一點紕漏,就是將把柄往人手裡送。」
「你當我不清楚帳本里有貓膩?不知道宋府有人與朝廷勾結?耿建有問題,我一眼就看了出來,不用你這般拐彎抹角,每日送一本來提醒暗示我。」
「你既然投鼠忌器,想要顧全大局,那這個縮頭烏龜你就給我當到底,繼續不看、不聽、不說,還當不知道。」
「就像李夫人臨終前叮囑你的那樣——別查。」
秦知期瞳孔驟縮,驀地站起身,險些將茶壺掀翻。
他聲音顫抖:「你,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是朝廷的人!」
「我是你爹,還不跪下喊人。」
秦知期:「……」
沈昭予鳳眼微挑,嗤笑道:「你家夫人剛過世時,你不是裝得好好的?一副糊塗蟲、想要攀附二房的樣子,讓人看了都來氣,卻比你現在順眼的多。」
「心思藏不好,就別往人前湊。」他警告道,「若叫劉榮元察覺不妥,我可要問你的罪。」
「……」
秦知期一把將茶盅攥緊掌心,長長出了一口氣。
他轉頭望向房間的角落,精心供奉的靈牌上。
「夫人,您一直盼著的人,終於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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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予罵完人,通體舒暢,心甘情願地繼續為宋氏當牛做馬。
披星戴月回到霜星院時,宋星糖搬了個馬扎,正坐在院子正中間。
從前還需要調整情緒,偽裝出笑臉來,如今卻不用,看到她心情自然變好,唇角上揚,愉悅的感覺頓時掩蓋掉一身疲憊。
他加快腳步,朝她走去。
她也從小板凳上起身,衝著他奔來。
嬌小歡快的身影映在黑瞳之中,她的笑容足以撫慰一切,令心變得安寧。
沈昭予停在原地,張開雙手,穩穩接住了飛來的小炮彈。
「魚魚!你回來啦!」
女子輕盈的裙擺被風吹起,與他的袍子貼在一處。
懷中充盈那瞬,心底情思纏綿交織,一股衝動襲上心頭,再難克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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