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交代公務時,宋星糖就在旁邊,她好奇地往令牌上看了一眼,沒看清楚字,只覺得那令牌貴重無比,心想著,沈昭予當真是個好大的官,連牌子都彰顯其尊貴的身份。
見魏吉離開,宋星糖見縫插針地問道:「為何不直接讓人把我爹爹帶回來?」
說話間,又進來一個不認識的黑衣守衛。
來去無聲,也不知人是從哪冒出來的。
沈昭予一邊拆看密信,一邊道:「他有自己的事做,靜觀其變就好。」
宋星糖趴在桌上,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瞧。
她發現,沈昭予很喜歡暗地裡盯著別人做事,悄咪咪,鬼鬼祟祟的。
也不對,就是……不打擾,不冒進,暗中觀察後,再出擊。
他做事前喜歡做好萬全之策,在最恰當的時候做出最正確的決定,然後迅速行動,所以總能一擊必中,乾脆利落,事無不成。
他好厲害呀。
宋星糖眼底閃著星星,聽著男人與下屬交談。
「霍定夷回京了?」
「是,小將軍已於昨日抵京,與南下歸來的謝小侯爺一起進的宮。」
「兩個不靠譜的人竟碰到了一處去,那本——」
沈昭予忽然感覺自己後背被灼了一下,他微微側身,對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沈昭予:「……」
他險些忘了自己要說什麼,頓了頓,才想起來,繼續道:「……還是緩幾日再回京吧。」
省的被一個謝徽坑不算完,還要應付另一個。
暗衛垂著頭,不敢亂看,又問:「可要屬下給兩位帶話?」
沈昭予想了想,「不必,無需透露行蹤,只當做沒收到信。」
他只想在進京前,和心上人安安靜靜地,最後過幾天舒坦日子。
讓他們自己玩去吧,誰也別來煩他。
暗衛沉默好半晌,「……是。」
暗衛離開後,沈昭予回頭,看到宋星糖對他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沈昭予一陣恍惚。
他好像總是被一些不靠譜的人纏上。
謝徽是,霍定夷也是。
還有宋星糖……
只見小姑娘咂巴了兩下嘴巴,目光渴望,「魚魚,我們晚上吃什麼呀?」
「方才來的路上,聞到了烤雞的香氣,」她眼睛一轉,鼻子嗅了嗅,「你聞到了嗎?好——香——啊——」
沈昭予扶額:「……先別吃了,還有事。」
與各方消息一起送來的,還有來自越州宋家的加急家書。
是秦知期的親筆。
沈昭予把門關死,省的她又聞到食物的味道分心。
「你父親的喪報已送到府上。」沈昭予展信閱讀,言簡意賅道,「朝廷給你父親的撫恤金是四十兩銀,因為沒有找到你父親的『全屍』,他們為其立了衣冠冢,以及一些瑣事,便不說與你聽了。」
「四十兩,連匹好馬都買不了。」宋星糖喃喃道,「爹爹的命這麼不值錢嗎?」
沈昭予眼底的嘲諷一閃而過,「朝廷財政吃緊,皇帝不捨得掏錢。」
「那錢呢?」宋星糖歪頭,不解道,「我聽秦大哥說,百姓的賦稅很重,朝廷應該有很多錢才對呀。」
沈昭予冷笑一聲,「問的好,錢呢?」
反正將士們沒見到。
幾年前慶仁帝繼位,李和衷調任杭州任刺史,之後杭州便水患頻發。
起初是因為那幾年四處都在打仗,朝廷拿不出那麼多錢來救濟,李和衷只能壓榨鄉紳富豪。
後來太平盛世,朝廷能出的多了,他便用次等材料以次充好,水患來時,河堤一衝就垮,他一邊從朝廷要錢,一邊繼續籠絡商戶,用手中的權換商戶的財,各取所需,利益捆綁,愈發緊密。
這是杭州一處的父母官充盈口袋的法子,至於其他地方,自然各有各的生財之路。
諸如越州的劉榮元,便是從宋氏這樣的巨賈手中賺銀子,貪的沒有李和衷多,但也清白不到哪去。
這些本不欲說與宋星糖聽,怎料她有她自己的見地。
宋星糖摸了摸下巴,忽然道:「都叫官貪走了吧?就像我家那邊的官,就是被你拿下的那位,他貪了不少呢,我就見過二叔偷偷給他塞銀子。」
沈昭予詫異道:「何時見的?」
「可能……是去年?還是前年?時間記不清了,」宋星糖努力回憶,半晌,肯定道,「我不會記錯的,那天是宋妤嬌及笄的日子,請了一些官夫人來,她們身上穿的衣裳料子我在娘親那裡見過,娘親說過,那些料子是要送到京城去的,不可以給我穿。」
「我娘從小疼我,有好吃的好穿的絕不會虧待我,她說不能給我穿,那肯定也不能給別人穿,只能送到京城去給皇帝和妃子穿,也不知怎麼,竟在那些官夫人身上見著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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