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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和他一起睡覺,受點皮肉苦也沒什麼,反正他也不捨得用力打,嘿嘿。

沈昭予:「……」

「你少看那些不正經的書。」沈昭予臉色微紅,惱道,「有空多算兩道題。」

「我沒看啊,」宋星糖嘟囔了一聲,驕傲挺胸,有種目空一切的傲慢,「我現在每天能做五題,再加兩個,又有何難?」

哼,她現在厲害著呢。

「不對,莫要打岔,你不打的話,就上床,我困了

!」

宋星糖的記憶力現在也有了顯著的提升,已不是旁人隨意岔開話題,她就能盡忘的了。

她一邊說,一邊拉住男人的胳膊,扯著他往臥房拖。

沈昭予手死死按著桌子,無奈道:「在你父親眼中,我們在越州的成親不作數,你在他眼中尚未嫁人,他能容忍我待你好,卻絕不能容忍我與你同床共枕。」

等到成婚,宋鴻就是有千萬個不願意,也得在心裡憋著。

宋星糖使勁掰他的手,用力到氣短,呼哧呼哧地喘氣,惱道:

「你管他作甚?同你成親的難道不是我嗎?你不聽我的聽他的?當初拜高堂時他不在,也怨不得我啊,誰叫他不在?」

「秦大哥主持大婚,秦大哥代表著阿娘,我娘都同意了,爹爹的意見不要緊,別管他。」

沈昭予哭笑不得,「如果以後我們的女兒也如你這般,一心只向夫婿,我只怕要被她氣死。」

「不行,女兒要像你,我笨笨的,不能像我。」

「誰說的,糖兒是我見過最敏銳的女子。」沈昭予抬手掐她的臉,「見你第一面,我就這樣覺得。」

宋星糖被誇得找不到北,沈昭予趁機偷偷摸摸起身,往外走。

「哎!哪裡跑!」

嘭——

一顆小炮彈撞得沈昭予險些沒站穩。

實在拗不過她,他握住她的手,嘆了一聲:「好吧,陪你睡,總行了吧?」

在兩人的拉扯與較量中,宋星糖屢戰屢勝。

她把被子蓋過鼻子,眼睛彎成月牙,笑道:「我準備睡了,你開始講吧。」

沈昭予隔著被子揉揉她的臉,翻開鬼故事。

嗓音溫潤,低沉琅琅。

故事講到一半,耳畔便傳來小姑娘綿長而平穩的呼吸聲。

沈昭予合上書冊,探身親了親她的額頭,翻身下床。

他關好房門,正預備朝自己的院落走,才踏出兩步,便驀地停下。

他倏地轉頭,銳利的眸光射向房頂,待看清房上之人,微怔。

宋鴻盤腿坐在青瓦上,手舉起酒壺,仰頭灌了一大口。他沒起身行禮,告罪:「末將醉酒失儀,還望殿下海涵。」

沈昭予沒言語,在他身側坐下。

宋鴻並不計較男子的冷淡,自言自語起來。

「我方才夢到她娘了。」

沈昭予掀了眼皮,懶洋洋地看過來。

宋鴻自嘲道:「她娘怪我,說我既然對女兒不好,為何還要攔著別人對她好。」

「是,我不如你。」

「她小的時候,我在家的時候便不多,你也是領過兵的人,知道戰事一起,我們就得去。」

「我對阿柔已有頗多虧欠,所以但凡在家,我的全部心思都放在阿柔身上,至於女兒,我顧不上。」

「好在她有她娘照管,有一眾丫鬟婆子,她自己又是個沒心沒肺的,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怎麼著都能快快樂樂地長大。」

「她很乖,也很少哭,所以我一直沒覺得自己待她有些嚴厲。加上她忘性大,就算被我訓過,下次還是會軟軟地靠過來,抱著我的腿喊爹。」

宋鴻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又咕咚咕咚灌下半罈子酒。

表情似哭似笑,哽咽道:「我,我不知道,我以為她一直過得很好。我不配做父親。」

沈昭予冷眼看著宋鴻哭訴懺悔。

等他情緒漸漸趨於穩定,沈昭予才平靜地問道:「宋將軍可否與本王說說,她額角的傷,是怎麼來的嗎?」

宋鴻表情有一瞬間凝固,他眼睫一顫,避開男人審視的目光,「傷……只是意外,是意外。」

「是麼。」

沈昭予輕輕一笑,不置可否。

他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袖子,嘆道:「看來昨夜的較量中,本王下手終究是輕了。」

宋鴻心頭猛跳,酒喝多了,舌頭不太利索:「你、你要殺了我?」

「怎會,本王只是想著,將軍的火氣是出了,可本王還吃著虧,心裡不太舒坦。」

宋鴻狼狽地垂著頭,半晌,才道:「小孩子之間打鬧過頭,出了人命,若能息事寧人,我還有什麼臉計較她的傷。」

「哪怕罪魁禍首不是她,你也要讓她背負上這個責任,安慰自己,她是自作自受。」

男人聲音里的情緒越來越淡,到最後四字,字字結冰。

宋鴻抱著頭,痛苦道:「若非宋遙疏通關係,她哪能輕易被人放過,我是她爹,我若有其他的法子,豈會冷眼看她受苦?」

「你的無能,你的縱容,造就了她之後十幾年被欺凌的命運。」沈昭予道,「宋洛繁至死都以為,當初都是糖兒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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