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一上車就沉默著,還時不時回頭看,直到苗疆的峽口變成一個模糊的點,他才嘆著氣回頭。
白玥還不合時宜地來了一句:「小川哥,我們又回去咯。」
聞逆川沒有搭腔。
「此事太過巧合,也沒辦法,」白玥又說,「咱們就算回京也可以再找機會假死。」
「不過,小川哥,你上一次養的蠱是不是用完了,再養的話,至少需要半年……」白玥掰著手指盤算起來。
「小川哥,你餓不餓?今日一早,我特地到苗疆早市買了許多糕點,都是家鄉味道,要不要來一塊?京城的沒這麼地道,我這次帶了許多。」白玥從衣袖裡掏出一塊已經掉了酥皮的糕點興沖沖地遞給聞逆川。
「哎,」聞逆川垂著臉長嘆一口氣,「你別說話了,讓我靜一靜好嗎。」
雖然出了苗域,但仍是盤山疊嶺的道路,走起來特別費精力。
聞逆川小憩了一會兒,又被這山路顛醒了,透著薄薄的帘子看了外頭一會兒,這崎嶇道路,他好歹坐在馬車裡,也不知前頭的談煊在馬背上要顛成什麼樣。
忽然他想到了什麼,回頭對白玥說道:「白玥,把我的東西拿出來?」
此時的白玥在打盹,被他驚醒後,迷迷糊糊地應了一句:「什麼東西?」
「卜牌。」聞逆川說道。
「啊?」白玥撓了撓頭,「你怎麼突然要這個?要算什麼嗎?」
「給我就是了。」聞逆川伸手衝著她。
白玥不情不願地把堆在腳邊的包袱挨個打開,收拾的時候她偷了懶,是讓那幾個幫忙的苗疆女子收拾的,現在東西亂七八糟的,翻找起來確實累人。
「小川哥,你不早說,我把它放前頭呀,如今讓我好找……」這麼說著,白玥忽然看到了一個小盒子,眼睛一亮,「誒,找到了。」
盒子的邊邊角角起了霉點,似是許久沒用了,聞逆川接過牌子,用衣袖擦了擦才打開。
一打開,裡頭的灰塵崩了他一臉。
聞逆川對著空氣扇了扇,從裡頭取出木質的牌子,是苗疆特有的一種卜卦工具。
隨後,他跪坐在馬車內,取出盒內的小蓆子鋪開,口中念著咒語,把木牌子挨個放置。
一旁的白玥看呆了眼,先前她就知道會巫蠱之術的人多多少少會些占卜,可如今還是她頭一回見聞逆川在自己面前施展。
「小川哥,你在算什麼?」白玥好奇道。
聞逆川閉著的眼睛忽然睜開,喃了一句:「算他何時死。」
他要算談煊何時死。
在遇見談煊之前,都是按聞逆川上一世記憶的那般走向,可偏偏在談煊這裡出了岔子。
為何他沒有戰死沙場?為何離上輩子他去世的時間過去好些時日了他還活得好好的?
若他不死,聞逆川當初也不會一口答應嫁過去。
牌陣已成,聞逆川伸手翻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