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坐下,那少年皇帝便開始主動發話:「堂兄,這幾月我都收到你發來的捷報,簡直振奮人心,朝堂、門庭,無不夸一句常勝將軍。」
「聖上過譽,此乃臣應盡的職責。」這樣讚揚的話談煊聽得不少,哪怕是從皇帝的口中說出來,對他而言,都是一樣的膩。
那少年皇帝臉上笑意不減,繼續說道:「特別是前後封鎖敵方的那一場戰役……」
話到此處,聖上想了想,很快又接上了:「主要的百萬兵馬前路攻城,而你帶五萬精兵在後路攔截,這麼前後包抄,攻得他們毫無還手之力,殲滅敵主力,直接定鼎戰局。」
這話過後,談瀟又說了幾例戰役,地點、措辭、連對戰的人數都十分準確,好似他御駕親征了一般。
一番話說得激盪昂揚,談瀟說話的語氣,也像極了小時候兩人一起閒聊的模樣,談煊不經意走神間,透過談瀟那張臉窺見兩人在宮中的從前——
談煊兒時養在太后膝下,是談瀟的玩伴。
小時候的談瀟膚白肉嫩的,完全不像「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主兒,碰到什麼事都哭鼻子,還是談煊護在他身前。
而後談煊十幾歲就入了軍營,想來也有好些年沒這樣見過了。
談瀟十二歲就繼位,太后垂簾聽政,也是前年才剛剛「放手」讓談瀟自己處理政務。
可朝中人皆知,朝堂上無處不有太后的眼線和勢力,談瀟多數時候是個「傀儡皇帝」,雖這些年談瀟有在超上扶植自己的勢力,可始終難以與太后抗衡。
兩人聊了半晌,都是談瀟說的多,且好似怕談煊聽不懂似的,他三句不離軍中之事,從打勝仗說道訓練精兵。
忽然,聖上談瀟話鋒一轉,說道:「堂兄,你出征南面徵兵許多,也合併了許多,皇家軍也削減了不少,這不,前些日子,宮中總傳有刺客,朕甚是不安,輾轉難眠。」
「還是自家人,我才敢同你這樣說,我不如堂兄你這般硬朗善戰,說不怕是假的。」談瀟語氣一改方才的欣喜,緩緩沉了下去。
說到這兒,談煊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反應,神色不由染上了些擔憂:「刺客抓到了嗎?」
這話沒說完,就被談瀟打斷了:「暫時還好!勞堂兄牽掛!但也多虧了齊大人,他知曉此事後,上奏給朕,還替朕挑了數千精兵保護。」
談煊頓了頓,問道:「是指皇城精兵?」
「不錯!」談瀟好似來了興致,接著道,「堂兄,這支軍隊暫時保護朕的安全,倒也湊合,只不過不能同你手裡的精兵比較……」
談瀟稍稍停頓,又接著說道:「聽聞你大勝的捷報,朕總想著要親自見識見識你練出來的士兵,那可都是我大盛的勇士,他們跟保護朕的皇城軍一般,都流淌著忠於我大盛的鮮血!」
話說到這份上了,談煊頓然心中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