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若是要逃跑,便不會在偏院這樣肆無忌憚地做計劃,況且,大人先前對我包涵,我答應大人的事情,定不會食言。」聞逆川連忙解釋道。
只見他眉梢微挑,薄唇微動:「欺騙聖上和本王,還有假死苗疆的事,我看你本就不算有信用。」
他說話的語氣依舊寡淡,好似在陳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可在聞逆川聽來,那便是如催命一般的威脅。
談煊在威脅他。
過去,他只覺得談煊做人做事狠且利落,如今更是多了一層,談煊這人還挺多疑的。
面對眼前的人,聞逆川知道再多費口舌解釋,也定不會消除他的疑慮,反倒有些「此地無銀」了,於是他說道:「大人,恕小人直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我自然要用你。」談煊甩了甩袖子,「你先前答應我替我解蠱,蠱毒一日未解,你也別想活著走出平南王府。」
說罷,談煊又環顧了一圈,視線再次回到聞逆川身上的時候,眼裡多了一絲不明的複雜:「平日我也不常到偏院,今日一來,才發現路程怪遠的……」
「這偏院你也別住了,你搬來主院同我住,好讓你在解蠱方面有什麼進展,能第一時間同我匯報。」談煊接著說道。
此言一出,聞逆川僵在了原地,崩潰和不敢置信糅雜在臉上,也不知是什麼表情——
談煊要跟他住在一起!
若說對當初替嫁來王府還有一絲寬慰,那便是好吃好住又不經常見談煊的話,那現在連這點兒好處都沒有了。
「我、你,」聞逆川穩了穩思緒,「這恐怕不方便吧。」
「今日我會派人來幫你收拾好東西,你自己也準備一下。」說完,談煊轉頭就走了,絲毫餘地都沒留給對方。
入夜。
縱使千百個不情願,聞逆川最終還是提著包袱,穿越了幾道長廊,來到了主院。
平日裡他都是出入書房居多,書房在主院在最外側,而談煊歇息的地方在裡頭,說來他還沒進去過。
來到的時候,發現幫忙收拾房間的阿嫲已經被遣走。
白玥被攔在外頭,也沒有帶路的人,聞逆川站在偌大的院子門口,面對著幾個大門緊閉的房間,一時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他的。
找不到人問清楚,於是他隨意地挑了一間還不錯的。
他推門而入,一隻腳踩進去的時候,發現腳底竟然軟軟的——
原來整個房間都被鋪上了一層柔軟的毯子。
他小心翼翼地進入,裡頭還有一道帘子,掀開帘子後面才是床榻,而其餘的地方有桌椅,有柜子,上面擺放的物件,隨手一件看著都價值不菲。
「原來瘟神天天住宮殿啊……」聞逆川不由感嘆,這主院裡頭隨便一個房間都這樣豪華。
他一個人百無聊賴地逛了一圈,最後脫去外衣,隨意地掛在了床邊的架子上,然後便躺了上去。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半夢半醒之際,聞逆川隱約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聲音,而後,又隱約感覺到了身側有人坐到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