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煊有一搭沒一搭地講了一會兒,眼看聞逆川坐在白馬背上走得越來越穩,他忽然停下來看向聞逆川。
「你覺得可還行?」談煊問他。
「還行,」聞逆川應道,「不至於掉下來。」
談煊點點頭,又說:「你聽好了,一定要握緊韁繩,想要停下來的時候往後拽,現在,跑起來試試?」
聽罷,聞逆川喊了一聲「駕」,而後鞭策馬背。
誰料,這白馬竟然無動於衷,還在慢悠悠地走著,一晃一晃的,完全不聽馬背上人的指揮。
而後,他一連試了好幾次,這白馬依舊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聞逆川一時啞然,
談煊蹙了蹙眉,勸道:「你要不要換一匹馬?」
「不換。」聞逆川越發心急,咬緊了後槽牙。
可礙於談煊在身旁,他又不願意顯露窘迫,於是,他加大了鞭策的力度,又喊了一聲,原本因射箭勒出紅痕得手更緊地拽著韁繩
「你先松一松,讓它緩緩再試,」談煊又說,「別激怒它了,你是初學者,這樣很危險……」
可眼看白馬韁繩上那指骨分明的手越收越緊,聞逆川狠下了心,他就不信跑不起來了。
話音剛落,這白馬毫無徵兆地抬起前蹄,忽然一聲長嘯,幾乎是轉眼的功夫,如離弦的箭一般飛奔出去,邊狂奔著邊發出嗚嗚的怒吼。
「聞逆川!」談煊率先反應,可此時白馬已經甩開他好一段距離了。
談煊熟練地收緊韁繩,喊了一聲「駕」,立馬追了上去。
此時白馬背上的聞逆川才反應過來,這馬帶著他橫衝直撞,根本顧不著方向,一抬眼,風沙直往眼睛裡鑽。
「馭!馭!馭!」聞逆川急切地喊著,可這白馬根本不聽他的,繼續一股腦地往前沖。
慌亂間,他既後悔方才在談煊面前爭一時的承恩,又惱怒這白馬不聽使喚,但當下又不知所措,只能無力地拽著韁繩。
但這匹發瘋的白馬,豈是區區一條韁繩能控制住的。
馬蹄聲混雜著風聲,連同心臟好似也進了風似的,一頓一頓的,心悸得厲害。
聞逆川愈發恐慌,跳馬嗎,速度如此之快,貿然跳下去怕不是要摔個半身不遂,但不跳嗎,惶恐這馬要跑去何處。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談煊的聲音:「聞逆川,你抓緊韁繩,別亂動!」
聽到了談煊的聲音,聞逆川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下意識地回頭。
「彆扭頭,你身體會不穩的,會摔下去的。」談煊喊著,又加快了黑馬的速度。
談煊騎在黑馬上,身體是俯衝的姿勢,奔向白馬的方向。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雜亂,聞逆川眼角的餘光瞄到了談煊的身影。
黑馬逐漸追上了白馬,逐漸齊頭,兩馬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