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牧垂著眼,一直跪著,直到談煊離開了許久,有人來把談煊的官服收走,他才緩緩起身。
辭官的消息總歸是吹到了聞逆川的耳邊,自然是白玥給的情報,談煊在他面前隻字未提。
於是,聞逆川觀察了好些時日,發現談煊確實沒有再早起出門了,更為篤定這個想法。
本來他也沒當回事,就談煊的老本,不領每月的俸祿也餓不死。
只是,這人一天到晚呆在家裡,這蠱毒就「發作」得越來越頻繁了。
某天,聞逆川本想要早些休息,房門就被人推開了,談煊一進門,毫不避諱地說道:「小川,我蠱毒發作了。」
「你沒有。」聞逆川戒備地與他拉開距離。
這人看著清醒得很呢。
可談煊硬要說自己蠱毒發作了,就這樣,半推半就地做到了深夜,聞逆川腰疼了兩天。
而後,食髓知味。
談煊總是頻繁地「發作」,聞逆川受不了之際,來了一句:「大人,你要不找個什麼公務做一下吧?」
「我辭官了。」談煊不以為意。
「聽說了,」聞逆川小心道,「可大人就甘願每天在家裡,看看雜書,然後……」
後半句他打住了,其實他是想說「然後白日宣淫」。
「嗯,」談煊抱著聞逆川,有一下沒一下地玩著他鬢角的髮絲,「本王這般每日都過得舒心,有什麼不好的?」
聞逆川眉梢一挑:「這可不像大人平時的作風。」
談煊被他勾起了興趣,反問道:「我平時什麼作風?」
「大人平時公務大於一切,一門心思都撲在上面,怎會說不干就不幹了?」聞逆川回答道。
雖然外頭風言風語傳得離譜,但聞逆川始終堅信,談煊如此有城府、有野心的一個人,不可能就這樣默默辭官,然後從此不問世事、只管風花雪月。
「以前打仗、每日都神經緊繃,而後又查案,公務雜亂又繁瑣,現在好不容易閒下來,本王想休息一下,有什麼奇怪的?」談煊反駁道。
「可是……」聞逆川還是覺得那並不符合談煊的性子。
可話還沒說完,唇就被堵住了。
談煊說:「你若還不困,我們就做點別的事,別總一天到晚聽外頭的人亂說,還回來問我。」
「困了、困了。」聞逆川如逃亡一般趕緊掙脫,鑽到被窩裡蒙住頭。
其實他還有一件事仍不敢開口,那便是讓談煊放他去找戚雲賀的事,但好不容易談煊不把他關起來了,他害怕提了之後,一切又回歸原點。
眼下,聞逆川想著,也只能暫且緩一緩了。
秋去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