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來這話也不假,當時聞逆川剛從聞府逃出來,就像被圈在身上的枷鎖一下唄打開了一般,在王府每天好吃好喝的,徒然鬆了一口氣。
他也是到方才那一刻才知道,原來當個「側妃」還能領些月錢。
可嘴上說不在意,可談煊說完之後,聞逆川在肚子裡粗略地算了算,這三年攢下來,還不少哩。
思及此,他把玉佩揣到袖口裡,主動站起來給談煊倒了杯茶:「大人,喝茶。」
見他忽然主動,談煊反倒有些不適應了,他悶了一口後,看向聞逆川的時候,發現他的目光不知什麼時候,被滿池子的花燈吸引過去了。
談煊靠在椅背上,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喜歡嗎?」
「喜歡,」聞逆川的眼睛貪婪地掃了一圈,而後又回到談煊的臉上,「大人什麼時候做的?」
「你出去的時候,」談煊毫不避諱地回答他,「之前花燈節同你一起上街的時候,就看你一直望著人家的燈,我想你應該是喜歡的。」
若談煊不說,聞逆川還差點兒記不起花燈節那茬。
那天借著辦案的由頭,他隨著談煊去酒館喝了茶、吃了菜,還把全京城最熱鬧的地方逛了一圈,後來,談煊還送了他一個剪影燈籠。
那個燈籠還被他收在偏院裡。
這麼想來,此事原來已經過去半年有餘了。
可僅僅是這半年時間,梨花樓被連同它的地下賭場一起被剷除了,那一條花燈街也沒了昔日的繁華。
聞逆川不敢想,再過半年、或者一年後,又會是什麼樣子,以及他和那個此刻近在咫尺的少年,又會走到怎樣的境地。
談煊見聞逆川望著水面發呆,不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聞逆川如夢初醒般轉過頭來。
「小川,在想什麼呢?」談煊說著,身子湊近了一些,好像是要故意拉緊距離,觀察他的神色。
這回,聞逆川反應了片刻,很快就答上來了:「在看這滿池子的花燈,大人有心了。」
聞言的談煊先是一怔,隨後,雀躍從嘴角蹦出,壓都壓不住,可臉上還是勉強維持著沉穩的模樣,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喜歡自然是好。」
這句話的分量不輕,可此刻的聞逆川並沒有聽進去,因為他還存著要去找戚雲賀的事,談煊的話他總是聽一些、又忘記一些,以至於日後回想起今夜,只剩下朦朧的感覺,還有他手裡攥著的那塊頂好的玉佩。
當然,強烈的觸覺還是一如既往的刻骨銘心——
兩人不知從何時開始,喝茶變成了喝酒,兩三杯下去,再加上聞逆川白日出門配備,腦袋暈乎乎的。
然後,他感覺身子一輕,雙腳離地,原來是談煊把他橫抱起來了,不容他掙扎,徑直往主院走去。
喝醉的聞逆川窩在談煊的懷裡,鼻尖貼著他的前胸,那種獨屬於少年的味道,攪動著他敏感的神經。
模糊的視線一路追到了床上,談煊把他放上去的下一刻,也欺身而下,把人牢牢地禁錮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