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那是聖上所封,到底是聽命於大盛的天子,可鎮南王,頗有種要盤踞一地稱王的意味。
密函裡頭來來去去都是表達對談煊這個人的崇拜與期望,而對我朝天子卻隻字未提,不得不然人懷疑,其到底是何用心。
可如今信到了談煊手裡,他卻也十分頭疼。
這事若是稟報聖上,那聖上會怎樣想他,而他好不容易、繞了一大圈才恢復的軍中要職,會不會受到影響。
許是感覺到自己把屋內的人晾了太久,談煊趕忙收回思緒。
「聖上那邊,我自會找機會同他如實稟報。」他沉聲說道,眼眸流轉,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們的信使可還在?」
「應該還沒走遠。」傳訊的人回答。
談煊眼珠子轉了半圈,一揮手,說道:「把他追回來。」
此言一出,屋內的人,除了談煊以外,皆面面相覷。
密函已然送到,談煊還讓他們追那信使做什麼,信使只不過是個傳話的,他也做不出什麼要緊的決定來。
談煊見他們不動,於是催促了一句:「還不快去?」
那人不敢怠慢,趕忙行禮後退了出去。
那人走後,屋內就只剩下三人了。
談忠抬眸,瞧了一眼談煊,正好談煊也看向他。
兩人的目光交錯,談忠想起今早敲門的事,眼裡露出了幽怨的神色——
今早的事,他就是故意去談煊的主院的。
之前幾人在平南王府的飯局,他本就像留宿在那裡,誰知談煊直接把人攔在了院子外頭,讓談忠十分受挫,畢竟,他雖然不是談煊的親弟弟,但兩人在軍營里是一起長大的,在他的記憶中,談煊沒從未對他這樣生分過。
所以,今天一早,他在得知軍中來了密函的那一刻,便知道機會來了,於是,他找准了時機,特地去府上找他的兄長。
可沒想到,談煊在軍中竟然還秘密安排了傳訊的人,這一層,連他這個副將都不知道,棋差一步,談煊早已知道了密函,回到院子看到談忠的時候,才會露出那樣古怪又不耐煩的神情。
可最令談忠無法接受的是,他敲響房門的那一刻,出來開門的,竟然是那個衣冠不整的「門客」。
那一刻,他心中對於那所謂門客的猜測、揣度,都變成了現實——
是真的,這個人真的同談煊住在同一屋裡。
可他的兄長,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會對這樣一個人感興趣,而他還是個男子。
如果他可以的話,談忠想,同樣是男子的自己,是不是也可以……
「阿忠。」談煊低沉卻清晰的嗓音就像一記耳光,敲醒了思緒出走的談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