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下來,好像比他那「男扮女裝」的丹藥還要容易得多。
這麼想著,門外來了身影,聞逆川趕忙把草藥藏回到袖口中,而後,那熟練推門進來動作,讓他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看向門外。
一半緊張,一半期待。
結果下一秒,跨進門檻的,是從給他跑腿回來的白玥。
「小川哥!」白玥莽撞地衝進來,手臂還挽著草籃子,「我都幫你買回來了,你記得要同上回去書坊的辛苦費一起給我結了。」
兩人關係雖好,但兩人卻是「明算帳」,某些時候聞逆川甚至覺得平時看起來呆呆的白玥,但一提到算銀子,眼睛都亮了。
「銀兩方面,我何時欠過你的……」聞逆川嘟囔了一句,看向她口淺淺的籃子,心中不免疑惑,怎麼才那麼些東西。
「你確定都買完了?」聞逆川又問。
白玥點點頭,直接把籃子從手臂上捋下來,遞給他的時候,說道:「我是按照你寫給我的方子買的,這裡頭的東西都很常見,我甚至都沒跑多遠,就那條常去的街,從街頭走到街尾,就買全了。」
「這樣……」聞逆川打開蓋在籃子上的布料,空出來的那隻手拿起《藥典》,略微清點了一下,心中大概有了個數。
他一目十行地看下來,最後停在了最後一段——
百解草以「三冬」為一周期,只有開花時,方可入藥。
「三冬一季?」白玥在一旁聽著,可她卻完全聽不懂,抬手撓撓頭,問聞逆川,「小川哥,那是什麼意思呀?」
聞逆川垂著眼,目光停在那一句半晌,再次抬眸時,他心中也有了答案:「每縫三個冬季,才開一次花,而且只有在開花的時候,才能入藥,起到解百毒的作用……」
按照這種說法的話,這百解草開花還具有隨機性呢。
「怪不得,」聞逆川輕嘖了兩聲,「這草藥的輔料如此簡單,可它的生長周期卻令人琢磨不透。」
「那今年不開花,是不是明年就會開呀?」白玥又問。
聽到她這樣問,聞逆川知道,她估計是還沒理解過來,於是,又再次解釋了一遍:「不是這個意思,書中的意思是百解草的生長周期拉得很長,最多會經歷三個冬季,也就是說在這三年內都會有可能開花。」
「啊……」聞言,白玥張大了口,她不敢相信還有如此「任性」的草藥,在生長的三個冬季里,隨意地選擇一年開花。
「那如若有人等著這草藥救命,豈不是要完了,」白玥又說,「因為你都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開花。」
此話不假,這不由讓聞逆川聯想到,銀郞所說的「談煊沒有生門」,是否就是指這個——
莫非就算解藥就擺在他的面前,也會用不上?
思及此,聞逆川的心臟沒來由地狠狠抽了一下,雖說談煊的蠱毒目前十分穩定,所謂「頻繁發作」都是他想向聞逆川索取的藉口罷了,可「情蠱」作為苗疆最古老的蠱術之一,其深奧和變換是很難把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