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心中的天平早已偏向了林天師那邊,他也不在乎到底是誰拿的玉佩,只想著如何在不得罪天師門的情況下,又能讓身後的南巡官員滿意。
「林天師,本官自然會秉公辦理,更不可能讓天師門蒙冤,不過還請你先把玉佩交上來。」李大人先穩住雙方,再看如何收場。
話已至此,在場又有這麼多人,林天師也不好撒潑,只見他一抬手,他身旁的那個小跟班,就把東西交到了李大人那兒去。
一屏之隔的後面。
化名李懷川的談煊坐在椅子上,從這案子開審到現在,他一直盯著那個白衣男子在看,他的聲音、他的動作、他說話的習慣,無不都在指向某個人。
那個他找了許久的人。
一年多以前,談煊剛從昏迷中醒過來,發現聞逆川早就遠去,只留下一把摺扇給他的時候,他的情緒幾近崩潰。
一個前一天還睡在身旁的人,就這麼不聲不響的離開了,聞逆川是有多恨自己,才會這麼狠心。
於是,他一聲令下,暗中派人到四處尋找,最先找的地方,自然是聞逆川的家鄉苗疆。
原本他還信心滿滿,以為聞逆川跑不遠的,他大不了就是回苗疆,只要他派人去找,就一定會把他找回來。
那時候的談煊還天真地期待著、心裡盤算著,等把聞逆川綁回來的那一天,他一定要把這個人的四肢都上鎖,不許他跑、不許他再離開自己的視線半寸,他要把這個人牢牢地攥在手裡。
然而,事實卻是,他的人幾乎要把這個苗域翻過來了,別說找聞逆川的了,連找一個從京城來的人都沒有。
那個時候,談煊才恍惚意識到,聞逆川走了,他真的走了,而且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原來真正要出門的人,從來不會專程去道別。
而後,他和他的隊伍就像無頭蒼蠅一般,沒了方向,人不在苗疆,到底去了哪裡……漫無目的地尋找自然是不會有收穫的,某個時刻,談煊甚至在想,聞逆川是不是跑到外邦去了。
但讓他任性的日子很快就過去了,而後朝廷政變,他抽不出身再去尋人,只得把此事擱置……
談煊收回思緒時,一抹憂傷爬上眼角。
此時,邊南的李大人瞧了那玉佩一眼,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明白過來,為何兩邊為此會爭執不休,這果真是一塊極好的翡翠玉佩啊,翠綠油亮,通透無暇,看得他眼睛直冒光。
他忍不住拿起來在手中把玩了一下,好玉、真的是好玉。
端詳了好一番,那李大人才幽幽道:「你說你對這玉佩很熟悉,還能把他畫出來?」
這話明顯是衝著聞逆川說的,因為他方才說能把玉佩完整地畫出來。
「大人,老朽對玉佩也十分熟悉,如若給老朽筆墨,老朽也能畫出來。」林天師不甘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