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談煊輕笑了兩聲,好似在嘲笑這個問題的「幼稚」,他說:「那是你覺得而已,除你之外,再沒有人這樣說過。」
這句話很平常,可不知怎麼的,傳到聞逆川的耳朵里,卻激起了他心臟一陣悶痛,好像被人不輕不重地衝著胸口打了一拳,可他又無法回擊。
是了,李大人說得沒錯,是他自己覺得而已,自一年前他選擇離開王府之時,本就不該再多談煊抱有任何念想了。
當初義無反顧要走的是他,如今念念不忘、總想著再見人家一面也是他。
人怎麼能這麼矛盾呢。
既然選擇的遠方,為何要在留戀過去的人、過去的事、過去的感情呢。
如若真做不到徹底忘記、徹底放下,那當初為何又要離開呢。
還沒等聞逆川反應過來,談煊卻先他一步開口了,他以李大人的身份告訴他:「平南王大病垂危了。」
此話一出,聞逆川好像腦子轉不過彎來,反應了好幾秒,才微微顫抖著嘴唇,問道:「真、真的嗎?」
如若說方才那些不知有心還是無意的話對他是悶痛的敲打,那如今便是「重拳出擊」。
霎時間,他感到呼吸有點兒不暢,下意識抬手捂了捂胸口,微微低垂的眼皮,為的是掩飾瞳仁總幾近崩潰的情緒——
他怎麼會、怎麼能就這般病危了呢……
在他看來, 「戰神」用來形容他一點兒也不誇張,談煊就是這樣無所不能、無堅不摧的。
可如今,他接二連三地聽到關於他的「不好」的消息,邊南的人這麼說,越城的人也這麼傳,如今他親口問了京城來的李大人,還是同樣的說法。
他強迫自己鎮定,艱難地控制著情緒,殊不知桌底下交疊的雙手早就絞在了一起,弄得生痛,才讓他不至於被猛烈情緒淹沒,得以清醒一瞬。
他甚至開始後悔,當時沒打一聲招呼就走了,如若談煊真的就這麼死了,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同那個與他有過肌膚之親的人好好道別。
「我沒有騙你的理由。」談煊回答的時候一直注視著他,雖然聞逆川垂著臉,但他好似也從他的臉上看出了一絲……或許是「悲傷」?
聞逆川聽到他的「死訊」會感到悲傷嗎,會覺得不舍嗎,會像他那日醒過來發現愛人早已拋他而去之後的那種崩潰嗎。
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一閉眼滿腦子都是對方嗎。
或許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