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逆川見如此,他再也忍不住了,開口道:「大人,是我、是我讓趙副帶我來的,您莫要怪他,是我……」
聞逆川一開口,談煊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好似瞬間收斂了,只見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對趙勇說道:「趙勇,你先出去一下。」
趙勇瞭然,很快就從房間離開了。
時隔一年,聞逆川終於再次和談煊單獨處在同一空間,心情是說不上來的複雜,這年頭發生了太多東西,有那麼一瞬間他覺慶幸,幸好談煊還活著,還能站在自己的面前。
短暫的沉默過後,聞逆川決定率先開口:「大人,我……」
可還沒說完,談煊就打斷了他:「什麼事?」
簡短又不帶任何感情的一句話,瞬間就把兩人的距離拉開了,即便這個人近在咫尺,但他這般疏離的態度,讓聞逆川覺得兩人仿佛相隔千里。
聞逆川喘了口氣,快速調整情緒,是他要來見談煊的,自然他要把話說完。
「這一年來,我在邊南聽到了許多關於大人的傳聞,還知道大人為護駕而身負重傷,眾人都傳大人已經、已經……」聞逆川吸了吸鼻子,而後又接上,「如今見到大人沒事,我就放心了。」
談煊的眼眸如炬,在與聞逆川眼神交錯,瞳仁深不見底,到底是兩人分開的時間太久了,還是談煊變得更加從容、更會藏心事了,聞逆川嘗試了幾次,都讀不出這裡頭的情緒。
「那你看完了嗎?」談煊薄唇微動,眼前像結了一層冰霜,「看完就回去吧。」
又是很簡短的一句話,然而卻化成了最鋒利的刀刃,刺向聞逆川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輕而易舉地將他傷得刻骨銘心。
人還是那個人,那張俊美的連也未曾改變過半分,但就是偏偏在這樣一個曾經對他無限包容、溫柔和寵溺的人,如今對他說出最狠、最無情的話。
頓時,聞逆川感到臉頰一熱,原來是積存在眼眶裡的熱淚終於漫了出來,這裡頭一半是見到心念之人還活著的激動,還有一半,那便是物是人非的無可奈何。
一時間,過去的種種浮現眼前,那個會送他東西、對他百般討好的談煊,怎麼會同眼前那個對他避而遠之的「李大人」是同一個人呢。
聞逆川是不甘心的,他想自己不過是履行了兩人先前的承諾,替他解毒後就可以離開,如今兩人重逢,談煊為何要對他如此冷漠,冷漠到好像之前的那些親密的事從未發生過一樣。
思及此,聞逆川顫抖著下唇,很輕地問道:「大人是怨我了嗎?」
「怨你?」談煊冷笑了一聲,「本王該怨你什麼?」
還沒等對方接話,談煊胸廓起伏了一下,說道:「怨你不辭而別,怨你從沒把本王對你的好放在眼裡,本王一次次像你示好,你呢,你不是推開我,就是找各種理由騙我,你當本王是傻子嗎,還是一個可以被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本王之前說一生只你一人、不會納妾的時候,你可否也在暗自嘲笑本王幼稚,哪怕這次再見面,你還弄丟了本王送你的玉佩……聞逆川你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