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談煊根本不吃她這一套,直接挑明道:「我記得我上回警告過你的,不要招惹聞公子,看來你並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談煊的語氣很冷,與其說是提醒,不如說是赤裸裸的警告。
當他從聞逆川的口中聽聞有人明里暗裡「敲打」他時,他就猜出了個七七八八,大概又是梁月如頂著「李夫人」的名號在作威作福。
只是他沒想到,梁月如會故技重施,在事情敗露之後,繼續裝傻充楞。
這無疑是對本來就耐心不多的談煊火上澆油。
「難道月如在大人眼裡,就是這樣不堪嗎?」梁月如反唇相譏,「可月如作為女人,對感情方面多少有些直覺,我並沒有看出聞公子對大人有多在意……」
「夠了!」還沒等人說話,談煊就無情地打斷了她。
顯然,他已經被徹底惹怒。
「你覺得我在同你開玩笑嗎?!」談煊步步逼近,慍色漫入瞳仁。
然而,距離雖近,但梁月如能感覺兩人之間恍若隔著山海,卻越拉越遠。
「大人,我……」梁月如像往常一樣,再次試圖辯解。
「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小伎倆,本分地做好你該做的事,這些話,要本王同你說多少次,你才能真正記住,」談煊眼裡的溫度降到了冰點,周身的氣場越發疏離,「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怎麼,你是在挑釁本王?」
聞言,梁月如一陣委屈,眼睛紅了一圈,楚楚可憐的模樣望著談煊,說道:「大人,您、您不能這樣對月如,您不會看不出,月如對您……」
「梁月如,」談煊嚴肅地喊了她的名字,「本王的勸告你時你不聽,提醒你時你也不聽,還是說,你想馬上從這裡消失?」
話已至此,梁月如再也裝不下去了,她無疑也是被嚇了一跳,她原本也以為自己的心思和伎倆不過是對付一下橫插一腳進來的聞逆川,誰曾想會惹得談煊那樣惱怒。
如今,眼前這個怒氣正盛的少年,很難讓她同平時那個溫和儒雅的「李大人」聯繫到一起。
這哪裡像是同一個人呢。
然而,談煊說完這句,依舊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繼續說道:「本王不想同樣的事情說很多次,更不希望身邊有會添亂的人……聽聞,你年幼隨母親改嫁,老宅還有一個年邁的老人。」
話才說道一半,梁月如便惶恐地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望著談煊——
威脅,這是威脅,她感受到了。
「你生父早就同你沒什麼聯繫了,你如今也把老宅那位視為唯一的親人,如今你離開京城那麼久,想必他也會很擔心你,當然,你也不想他出什麼意外吧?」
意外?
梁月如被嚇得渾身一震。
過去,關於談煊那些狠厲的手段,她也只是略有耳聞,接觸下來的那幾個月里,他反倒覺得傳聞太過誇張,談煊明明是個溫柔純良、又很懂得尊重的人。
可如今眼前的少年,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陰翳、冰冷、無情……甚至有些暴虐的脾性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