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有幾日,談煊臥病不起,睡眠卻很淺,總是要握著什麼、或者抱著什麼才能睡得著。
無奈之下,聞逆川也不敢走遠,只好讓他一直牽著手,或是同他一起躺下,把人圈在懷裡,只要稍微動一下,哪怕只是很輕地挪動一下身子,談煊就醒了。
人一旦病了,東西也不怎麼吃得下,聞逆川連續餵了他好幾日,都是吃一些很希的粥水,有時候是米漿,談煊大抵能吃大半碗,而且還要聞逆川哄著才願意吃,用談煊自己的話來說,那便是「沒胃口、吃了想吐」。
這麼高挺一個人,每天就吃那麼一點點,每次放下碗的時候,都看得聞逆川好一陣心疼。
如此持續了幾天,直到某一日,趙勇來報。
其實前些時日,趙勇知道自家將軍病了,也鮮少來打擾,如今砰砰敲門,估計是真的出事了,避不開。
人一進來,就直入主題:「將軍,軍中來報,說是……」
話說到一半就停下來了,他看著談煊被半臥在床旁,身穿淺色的衣袍,同他的臉色一樣蒼白,嘴唇沒有一點血色,許是談煊本就膚色偏白,如此一來,顯得人更加沒有氣血。
「但說無妨。」談煊說話氣若遊絲,胸口起伏很大,一呼一吸都很艱難的樣子,
趙勇即便跟隨談煊多年,也從未見過談煊這副模樣,哪怕是皇城政變、作為大將軍帶兵護駕的日子,談煊身受重傷也未曾像如今這樣提不起神氣。
府中傳聞王爺病重,趙勇作為談煊的貼身侍衛,也好些時日沒見面,他還半信半疑,覺得談煊即便是病了,也能把公務處理得妥當,可如今一看,才真正意識到,這回,他的將軍是真的病了。
見狀,趙勇想說的話堵在了嘴邊,於心不忍道:「將軍……」
「有事趕緊說。」雖然臥病在床,談煊仍舊言簡意賅,氣勢不弱。
話已至此,趙勇如實相報:「將軍,軍中來報,是關於南巡圍剿反賊的。」
果然。
談煊虛弱地抬了抬眼皮,他知道,該來的還是要來了,太后終於要在此番南巡圍剿中編入自己的人了,畢竟,南古國邊界的那塊地,她是萬萬不可能放棄的。
既然如今被房公公以策反的方式拿下了,她定也要想別的法子,把這塊地保下來。
但談煊眼神仍舊淡漠,讓人猜不出到底是因為病的,還是本身就沒什麼表情,只見他薄唇微動:「怎麼說?」
「南巡軍隊原本是按照之前分類所編排,但在軍中有要職的官員說,這已經是三年前平南之戰的做法了,必須整改,分別從不同的隊伍里抽取人選去參加南巡圍剿。」趙勇略加停頓,蹙了蹙眉,有些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