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也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竟然還成了談煊反駁自己的理由了。
說話的間隙,聞逆川無意間瞥向談煊手中的小冊子,只見這裡的字很大,豎著一行接著一行,感覺閱讀起來沒什麼壓力,一眼就能看完一面。
然而,就方才那麼匆匆地掃了一眼,就被聞逆川捕捉到了什麼古怪的字眼,他止不住好奇地問道:「懷玉,你在看什麼?」
此話一出,只見談煊不動聲色地把小冊子放到一旁蓋了過去,而後伸手去握住聞逆川在被窩裡的另一隻手,動作之流暢,顯得十分自然:「一些雜書罷了,不就是為了等你醒過來,用來打發時間的。」
「雜書?」聞逆川狐疑地盯著談煊,眼睛掃到了床旁的那本小冊子,試探著問道,「不會又是京城話本吧?」
談煊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兩人對彼此都十分了解,如此情形,恰恰應證了聞逆川的猜想,只見他甩開談煊摸進被窩裡的那隻手,佯裝生氣地說道:「總是看這些不正經的東西。」
「當故事看罷了。」談煊辯解道,「而且,我看我自己的本子,哪裡不正經了。」
聞逆川嚅著嘴,沉默了一瞬,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之前的那個系列,不是已經看完了嗎,你怎麼還反反覆覆看?」
「是新的,」談煊竟然認真地解釋了起來,「可能是我最近病好了,又經常出現了吧,所以那些寫書的又有新料可以編故事了。」
這麼一想,還真是。
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談煊對外都一直稱病躺在王府里,自然關於他的傳聞就少了,寫本子的人也編不出故事了,如今他又再次活躍在眾人的視線範圍中,自然就會有新的本子。
可不知怎麼的,這讓聞逆川莫名其妙地聯想到了自己,畢竟,上一次風靡整個京城的話本,可是「王爺和他最愛的男人」,他都不敢想像,如今自己跟著談煊從邊南回來,寫進本子裡,會是怎樣的一個離譜又香艷的故事。
殊不知,他的所有情緒,都被談煊盡收眼底,走神之際,只覺得一側臉微微一熱,原來是被談煊用手掰了過來,對準他的雙眸,問道:「小川,你在想什麼?」
聞逆川的眼珠子快速地瞬目兩下,對上談煊深不見底的瞳仁時,莫名一陣心虛,生怕自己方才想關於話本的事情會被對方發現一般,他悄悄地別過眼,假裝不舒服地撥開談煊的掌心,說道:「沒什麼,還有點困罷了。」
「是嗎……可我看你分明是在算計什麼。」談煊沒打算放過他,繼續追問道。
「那定是你看錯了,我能算計什麼呢。」聞逆川繼續倔強道。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些不打緊的話題,談煊會趁著聊天,偶然低頭與他輕吻,但並不熱烈,是那種溫柔克制的吻,而一吻過後,又無縫銜接交談。
清晨的陽光本就不悶,再加上隔著一層窗紗照進來,被過濾掉了最熱的部分,只留下最溫柔的光線,鏤空的窗戶把光線分割成斑斑點點,落在地上,就像碎了一地的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