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聞逆川在屋子裡晃悠了幾步,看見在門縫裡同外頭人說話的談煊,不由故意停下腳步,聽聽他們在談論些什麼。
談煊自然感覺到自己身邊停了一個人,所以想打發談忠離開的心情越發急切。
「阿忠在京中沒什麼朋友,如若說親人,就只有兄長一人,出征前,自然想來看看兄長。」越是著急,談忠也是拖延時間,遲遲不願離開。
談煊也被他弄得沒轍,長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我分明是要同你一起去的。」
「南巡圍剿是公務,但如今來見兄長是私事,不同的。」談忠倔強地說道。
他以為這樣能打動談煊,誰料,說完這話,談煊更加惱怒了,本來就是休息的日子,他也吩咐過不要打擾,這人還直接敲上他屋裡的門了,平南王對此十分不滿。
但礙於對方是相處多年的談忠,他終究還是忍住了一口氣,勸道:「阿忠,我今日也想多歇息,你先回去吧。」
正當這時,一個阿嫲帶著幾個侍女端著吃食由遠及近地走來,談煊一抬眼就瞄到了,頓時就找到了更好打發人的藉口,如蒙大赦。
「阿忠,我醒來後還沒吃東西,我得用膳更衣了。」談煊說著,就要把身子縮回房內去。
殊不知,如若好似平時談忠還會「懂事」地離開,可他聽見了聞逆川的聲音,頓時就來了勝負欲,似乎要逼談煊必須在他這個義弟和聞逆川只見做一個選擇似的,竟然幽幽地來了一句:「那兄長先用膳,我和趙副去堂內等您。」
他要賭,談煊到底會不會撇下聞逆川來內堂見自己,他到底能不能、哪怕只有某些特殊的時刻,在談煊的心裡,能稍微超越聞逆川一點點。
然而,聞言的談煊神色凝滯住了,但又不想再出征前訓斥談忠,可談忠如此倔強要占用他時間的樣子,又惹得他好一陣不快。
最後,談煊沒說一句話,默默地把身子退回房裡去了。
談煊雙腿依次退回房內,關門,轉身,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不帶絲毫猶豫,只不過轉身之際,就瞥見了站在一旁「偷聽」的聞逆川。
兩人眼神交錯之時,談煊好像想到了什麼打趣的事,眼前閃過一絲狡黠,問道:「我看你還有這種癖好?」
聞逆川被他弄得一陣疑惑,抬手支著下巴思考了片刻,仍是沒讀懂他言外之意,於是直接問道:「懷玉,你現在說話越來越讓人迷糊了。」
「我說,」談煊邊說,邊步步靠近,每靠近一步,眼裡的笑意又多濃烈一分,「你還挺喜歡偷聽別人說話的。」
「之前趙勇來找我如此,方才站在門邊也是如此,」談煊頓了頓,略微回憶了一下,「我記得你分明還賴在床上不願起身的,一轉眼,就站在我身旁偷聽起來了。」
「如若真不想讓人聽見,你便出去說好了,隔牆都會有耳,更何況,你這房內只有珠簾,沒有牆。」聞逆川也不甘示弱,調侃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