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玥見狀,便從袖口處掏出了兩顆碎銀,放在了檯面上,笑盈盈地說道:「阿婆,我這藥煎得極快,用不了多少時間,您大可放心。」
此話過後,只見那阿婆把台面的碎銀斂入掌心,沖白玥抬了抬眉毛,示意道:「左拐,後邊的小房間有個爐子,旁邊還有一大罐熱水,你最好快一些,平日裡,我們也不習慣在店裡生明火。」
「好嘞、好嘞,謝謝阿婆,我保證半個時辰就從裡頭出來!」白玥笑著連連道謝,抱著聞逆川給下的草藥,火急火燎地往阿婆指名的房間跑去。
白玥離開房間後,聞逆川便一直躺在床榻上,其實他早就想躺下了,肚子實在是太不舒服了,再加上舟車勞頓,感覺全身的筋骨都像被抽斷了一般。
沒一會兒,聞逆川便在床榻上睡著了,均勻的呼吸聲緩緩傳出。
正當這時,房門的鎖頭被扭動開來,一陣急促的聲音,惹得聞逆川睜開了惺忪睡眼,他想許是下樓煎藥的白玥回來了,便翻了個身,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句:「白玥,藥放在桌面上就好,我起來再喝。」
誰料,那走過來的腳步聲還是越來越清晰,再加上這本就不夠平整的閣樓,走起路來咚咚咚的響聲,恍若在聞逆川的耳膜上重錘。
他本就覺著身體不適,沒日沒夜趕路又睡不著覺,如今好不容易得以小憩又被打擾了,瞬間就惱怒了起來:「都說了放在桌面上就好了……」
說話的同時,聞逆川翻身過來,正欲給進來打擾的人一個臭臉。
不料,就在翻身的同時,他說話的聲音也瞬間止住了。
樓下。
白玥哼著小曲兒在爐子旁轉悠著,手裡拿著的鏟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攪拌著裡頭烏溜溜的藥汁,聞著味兒就知道苦澀無比,她更是不想猜著喝下去是什麼味道。
反正又不用她喝,是聞逆川喝。
忽然,她聞見頭頂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伸出搖搖欲墜的閣樓顯得格外明顯,她一合計,這上面住著的不正是她和聞逆川的客房嗎。
「嘖,小川哥又搞什麼名堂。」白玥暗暗罵了一句,聞逆川喜歡搗鼓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對此她十分了解。
也正因如此,本來兩人加起來就沒什麼衣物,可聞逆川既帶典籍和畫卷,又帶占卜、入藥所用的東西,還捨不得一把不知從哪裡弄回來的大葵扇,硬生生把包袱撐成鼓鼓的一大包。
白玥對此習以為常,只覺得這個坐馬車坐出脾氣來的人在樓上發瘋,於是,她不予理會,繼續自顧自地煎著藥。
這樣悠閒的心緒一直持續到白玥端著湯藥回到客房,一進門,她就瞧見了聞逆川原本臥著的床鋪空空如也,被褥也被弄得十分凌亂。
「小川哥?」她試探性地喊了一句,端著藥往裡頭走去。
這客房也不算大,轉悠一圈,都沒瞧見聞逆川的蹤影,忽然,她想到了煎藥時樓上出來的動靜——
白玥隨即放下湯藥,撒腿就往隔壁客房跑去,拼命地拍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