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匆匆瞄了一眼談忠,自知說錯話了,便一直抿著唇噤聲。
「不管對面對少人,既然要拿下越城,那就必須衝破關卡,」談忠完全不理會在場人的意思,「即刻出發。」
屋內的人對視了一眼,無聲地交換著眼神,似乎越是有反對的聲音,談忠就越是與他們對著幹似的。
比起所謂的正確,在談忠那裡,服從更為重要。
一聲令下,無人敢忤逆,畢竟,在這軍隊裡頭,談煊不在了,那談忠便是擁有話語權的人;再說了,那些被安插進來的人都是太后黨的,而他們更是知道談忠也是太后的人,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無人提出反對的意見,談忠就這麼帶著一眾人馬,往狹道的方向走去了。
邊南的夜晚常常有很濃的霧氣,有時候擋在眼前,會連很近的路都看不清楚,只有在下雨之後才會稍微好一些。
可恰逢邊南這兩年雨水不多,倒是凝結成霧氣,一團又一團地壓下來,讓本就沒什麼生氣的小鎮,裹上了一層陰森的氛圍。
談忠走在前頭,而比他更前一點的是一個帶路的小兵,此人常年在中原和南面的邊界駐守,對南面的地形可謂十分了解。
過了一會兒,只見那帶路的小兵忽然停下,似乎是見到了什麼,有些不確定地後退,返回稟報:「將軍,這個時辰正是霧氣最濃的時候,路不好走,而且,前面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擋道?」
「是叛軍嗎?」騎在馬上的談忠問道。
「不是……」那帶路的小兵支支吾吾,「叛軍、叛軍都不見了。」
「什麼?!」一旁的副將瞪大雙眼,滿臉不敢置信。
這好端端的一大批人,白天的時候看著還在,竟然入夜就都消失了,這雖然對於談忠來說是個好消息,但在這個截點聽到的時候,未免還是讓人感到後背一涼。
「叛軍沒了……但我看著前頭好像還站著些什麼。」那副將說著,一個翻身跳下了馬,對著談忠示意道,「小談將軍,請容許末將隨他一同前去探路。」
談忠沒有說話,點頭默許了。
就這樣,副將和那小兵一起走進了濃霧裡頭,直到背影被濃霧完全吞沒。
山林里有烏鴉的啼叫聲,風過樹梢,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讓這個寧靜的夜晚裹上了一層詭異的氣息,談忠抬眼看向兩人消失的地方,濃霧還在,可遲遲未見兩人歸來的蹤影。
過了一會兒,只見一聲尖驚呼,似乎是那探路的小兵發出來的,而後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下一秒,兩個驚慌失措的人從大霧中跑出來,那副將跑在前頭,沒了平日帶兵的從容,那跑在後頭的小兵更是嚇得煞白了臉,跌跌撞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