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自焚了!」
「誰自焚了?」
「將軍自焚!」
「自焚……」
紙紮人殺起來的火光映照在談忠的眼裡,他眼眸中的情緒越發複雜,好端端的紙人,這荒郊野嶺又未見火種,怎麼就自焚了。
排列成千軍萬馬的紙紮人並沒有嚇到談忠,可那個沒來由自焚的將軍紙人確實徹底讓他斷了弦。
好不容易從談煊被燒死的陰影中緩解過來,眼前就是越城,卻被這樣一出死死地擋住了。
一瞬間,方才放豪言說要從紙紮人身上踏過去的談忠瞬間沒了底氣,他看著燒出綠光的紙人,喉間也像是被人扼住了一樣難受。
談忠不由開始動搖,就算真的有人裝神弄鬼,也不可能準確到正好點燃了代表談煊的紙紮人,畢竟這件事情才發生沒多久……那這一出將軍自焚又是什麼,莫非是真的孤魂過道,是談煊的鬼魂?
一想到談煊,談忠就怔在了原地。
「小談將軍、小談將軍……」一旁的劉副將喊了他許多回,談忠才恍然回過神來。
「怎麼?」談忠故作鎮定地說道。
「這、這紙紮人甚是詭異,前不久,談將軍就因失火而……」劉副將本意是要提醒談忠,可誰料,一提談煊,談忠就頓時怒了。
「好了,」談忠打斷了劉副將,「失火是我們還在中原的時候發生的,都來到南面的邊界了,怎還會有這種事。」
「怕不是軍中出現了叛徒,與南面的叛軍裡應外合,做此局,來糊弄大家。」談忠又說,但他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沒有剛開始的氣勢了。
「小談將軍,」劉副將牽著韁繩緩緩靠近,「將士們都是精挑細選而來,怎會出現叛徒!」
這話無疑是在提醒談忠,如今他手上的人馬,幾乎都是太后千方百計安排過來的,都是一條船上的人,都效忠太后,出現叛徒的可能性不大。
此話一出,談忠短暫地沉默一瞬,他轉頭看向那個快要被燒成渣渣的紙紮人,反問道:「那你說,這是什麼?」
「南面民間習俗眾多,我等中原人並不了解,如今遇上了,還發生紙紮人自焚這樣的離奇事件……」說著,劉副將一躍而下,單膝下跪,「小談將軍,末將懇請將軍,更改去越城的線路。」
「不錯,」又有一位副將圍上來,提出道,「從邊南出發,途經苗疆,也可以抵達越城。」
「更改線路?」談忠輕哼了一聲,「過了這窄道就是越城了,你們說的途經苗疆的路線,簡直是平白無故又多繞了一圈,兩個時辰的路程,變成了整整兩天!」
可見,談忠也十分捉急,想要速戰速決,拿下越城。
可顯然,這兩位副將被眼前紙紮人的陣仗嚇得不輕,再加上那常年出入南面的小兵說了些「傳聞」,他們更加深信不疑,認為是孤魂過道,必須禮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