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說:「你瘋了?不知道這是王員外的外孫嗎?」
斐兒緊緊的盯著苟大壯,跟看寶貝一樣的看著他:「我當什麼呢?」
又跟看大聰明似的眼神看著虎子:「好大的官,我好怕呢。」
他拍拍苟大壯的肩膀:「大壯,好好撿,不然把你臉打成豬頭,你那個員外姥爺肯定認不得你。」
大壯感覺到了很強的威懾力,來自於一個六歲的無知小孩兒:「嗚嗚嗚你個臭狐狸精。」
斐兒有在認真的思考,要不要打服這個苟大壯和虎子,讓他們當自己的小藥童。
開元五年,朝堂上總是對何晏霆後宮無嗣之事亂做文章,何晏霆索性來這寧山封禪,說是自己無欲無求,需要修心養性十年。
雲溪是何晏霆的貼身大太監:「陛下,需不需要在山門外歇息會兒?」
他討好的說:「午後封禪,必定暑熱。」
何晏霆揉著腦袋,他自從五年前那件事兒之後,幾乎很難入睡,他現下有些困了,但又聽見有人在此哭鬧便說:「什麼人在此聒噪。」
雲溪立刻就說:「奴婢前去看看。」
雲溪一下車就看見遠處的幾個小屁孩在那裡哭鬧著,他走上前就破口大罵:「你們幾個小兔崽子在這裡幹什麼?擾了貴人清淨。」
大壯最會告狀了,他立刻指著斐兒:「是他!」
「他欺負我們。」
雲溪推開斐兒:「滾開小癟犢子,別擋道。」
斐兒看著雲溪那雙擦了粉的手:「你推我?」
他繼續指著雲溪的手腕:「你再推我一下試試看?」
雲溪看見他這個樣子,也來了氣:「呦呵,怎麼著啊?你個鄉野小子還敢跟我拿喬了?」
「看本官不好好治治你。」
他大喊幾聲:「來人,給我把他綁起來。」
幾個太監就拿著繩子前來把斐兒綁了起來,就算斐兒會點三腳貓功夫,他還是打不過幾個大人:「你憑什麼綁我?」
雲溪猛地扇了他一巴掌:「憑我是你爺爺!你個癟犢子。」
半邊臉被打腫了的斐兒怒視著雲溪:「放開我!」
遠處一聲低沉的聲音響起:「雲溪,這點小事都需要磨蹭嗎?」
雲溪立刻沒了高漲的氣焰:「陛下息怒。」
隨即使著眼色給那些個太監:「帶走,快點。」
雲間月色雖被雲霧遮蔽了些,但難擋起姣姣流螢般的光彩。
暗五就對肩頭上的寶兒說:「這雲間月像極了咱們寶兒出生的那天。」
臧海清應和著:「那天可折騰死人了。」
臧海清摸了摸寶兒的腦袋:「一個小姑娘家家,怎麼那麼折騰人?」
寶兒握緊小拳頭:「寶兒很乖的!一點都不折騰人!」
她晃了晃暗五的手腕:「爹爹總是說謊話,五叔叔,寶兒乖不乖?」
她坐在暗五肩頭,她捂著暗五的眼睛,臧海清笑著說:「你再捂著五叔叔的眼睛,爹爹就要打你屁股了。」
寶兒鬆開手,她下巴放在暗五的腦袋上,小狗一樣的耷拉著腦袋:「爹爹壞壞,五叔叔好,要是爹爹打寶兒屁股,五叔叔幫寶兒打回去,好不好?」
暗五搖搖頭:「不好。」
暗五逗弄她:「你爹爹乖乖的,比你乖好多。」
暗五從懷裡掏出一塊兒紅布包裹的東西遞給了臧海清:「給。」
臧海清接過來:「什麼?還包那麼嚴實。」
「論語?」
暗五對他說:「你喜歡看書。」
他們沒什麼銀兩,全靠暗五打獵換些東西,臧海清心裡暖暖的,一本書三百文,興許是暗五幫別人砍了一個月的柴才賺到的。
暗五臉有些紅:「不知道我買的對不對,我看人家都買。」
臧海清笑著點頭:「嗯。」
小狗一樣的眸子裡有著月色的光:「歡喜極了。」
寶兒轉過腦袋就看見他的爹爹笑了:「爹爹笑了!爹爹笑的好好看。」
她把暗五的頭髮都揉亂了:「哥哥去哪裡了?還不回來,是不是又貪玩了?要是他貪玩的話,爹爹要好好訓訓哥哥。」
臧海清笑了笑:「就你鬼主意多。」
暗五說:「我去找找看。」
臧海清拉著了暗五的手腕,暗五挑眉:「嗯?」
臧海清笑的漂亮極了:「我也去。」
苟大壯的下巴還是脫臼,他疼得說話漏風,但還是不無得意的對著虎子說:「看見沒,什麼叫如有天助?這就叫有如天助。就看他不順心,現在就有人把他帶走了,說不定會被那個老頭給打死。」
遠處的臧海清看的清楚,他對著暗五說:「那不是山門外的幾個村戶家的小孩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