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會帶給你痛苦。
便毫不留念的點燃了火燭,一場大的火光陡然升起, 照的他臉龐如秋霞般蒼涼。
寶兒聽見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便扭著小腦袋向後看去,突然驚呼一聲: 「爹爹,大火起來了。」
「走遠點兒。」何晏霆看著火光不住地說。
「爹爹,他這個壞蛋會不會死掉了?」寶兒嚇得發抖緊緊依偎著臧海清。
「寶兒,他不是壞蛋,他是你父親。」臧海清心臟疼的要立刻倒地,他蹲下身抱著寶兒,心臟酸疼的難以平撫。
臧海清明白一定是何晏霆點燃了大火,他是多麼驕傲的帝王,不遠拖累妻兒,不願落在敵人手裡凌辱。
「父親?」寶兒抬眸,小小的臉龐像極了何晏霆的樣子。
「對,他是你的父親。」臧海清點了點頭,臉頰上都是穀雨般的淚。
「那我們就這麼走麼?」
「爹爹你怎麼不說話?」
「寶兒,他用命救我們,我們不走不就辜負了他了麼。」臧海清摸了摸寶兒的小腦袋。
那年他們初見,他懵懂的一無所知,怎麼就愛上了這個披著羊皮的狼,現在一切一切的都有了答案。
萬千春意盎然,鶯飛草長漫綠,愛意本就無法衡量。
天光被火燭染上了紅霞,臧海清拖著寶兒一步一步的走著。
自私自利的壞蛋,竟然就這麼拋棄他先要投胎,他定是追到陰曹地府也要把他找回來。
「何晏霆,抬起頭來。」滿地都是雨打濕了的春泥,「你還是落在我手裡了。」
暗五微微眯起眼睛,他不再帶著面紗,他可以自由的裸露那顆他生來就帶著原罪的紅痣。
他和他的族人在一起時,才不會格格不入,那是他們榮耀的象徵。
暗五打量著何晏霆:「瞧瞧你現在狼狽至極的模樣,跟條狗一樣。」
「每次見你,你都會變得不像是你了。」何晏霆冷笑幾分如寒烈的皚皚白雪。
「不,你變得越來越像你了。」何晏霆又緊緊的盯著暗五,「你和拓拔可汗一樣的妖異凶烈,你像條毒蛇一樣潛藏在暗處,想要對我一擊斃命。」
暗五穿著拓拔可汗寬大的衣袍,他和前任拓拔可汗一樣,都是美艷魅惑的妖物,他像毒蛇一般吐著信子,環伺周圍的陰冷。
「你錯了…我的陛下……我應該是最後這樣喊你…你像條狗一樣匍匐在我的腳下…卻依然高高在上…幻想著我的惡劣我的兇殘才會讓你變得如此下場…」暗五一步一步的走近何晏霆。
「你應該承認你向來不如我…」
「你比我少了一顆能被人認出的痣…只是運氣好了那麼一點點…被那個女人選擇了而已…」暗五拿著匕首指著何晏霆的喉嚨。
很早很早之前,何晏霆已經意識到了拓拔可汗的真正的意圖。
若是他們的目的只是爭霸中原,那就果斷的把一無所知的且未有防備的他殺了不好麼?為什麼多此一舉的告訴他呢?
只是當局者迷。
「你我之間沒有贏家的,暗五。」何晏霆嘆了一口氣。
「閉嘴!不許叫我暗五!」暗五眸子都是憤怒的血絲,他怒不可遏的走上前來,緊緊的掐著何晏霆的脖頸。
「不許叫我暗五!」何晏霆喘不來氣。
「我說過了不許…」暗五眸子冷了下去。
何晏霆苦笑一聲。
何晏霆忍著痛說:「你知道當初我為何那麼多人中選中你來當我的暗衛麼?我想著我在京城最華貴之處,無母妃疼愛無父皇庇佑,縱有兄弟們也不錯。我將你們這些暗衛養的不好嗎?你問問暗七暗九,我何嘗虧待過你們?」
你們的確是我的兄弟。
未有山移水落,你們永遠是我的兄弟。
但我不知道我們的身世如此不堪。
「若是這個秘密隱藏,你便是一直是我身邊的暗五。」何晏霆苦笑。
若是不落入拓拔可汗的圈套,他們本不必如此。
拓拔可汗本意就是要他們三人為他獻祭痛苦,永遠這樣可憐悲哀的掙扎,沒有出口,在原罪中浸泡。
「瞧瞧你這個模樣…自私自利…憑什麼我要躲在暗處?」暗五氣的發笑。
「何晏霆,我從那個女人死之後,無時無刻不想著讓你對我匍匐稱臣,你們帶給我的苦痛遠不止如此。」
「來人,放箭。臧暨笙大呼。
」暗五聽到了臧暨笙的聲音,他的眸子變得陰狠,原來這傢伙沒死。
「媽了個巴子,你真當你在西北能將我臧暨笙輕易殺死麼?」臧暨笙一身紅衣烈烈,果然是威名赫赫的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