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兄。」沈詮和項廉是認識的,一見面就相互打招呼。
雲鑒緊跟其後,也與之見了個讀書人的禮。
最後是沈嫵,她與項廉福了福身,道:「項公子,又見面了。」
項廉也作揖與她還禮。
一行人相互見過禮之後,這才進了閣中入座。
沈詮也知今日的主角是沈嫵,因此他坐了沒多久就藉口賞景與雲鑒出去了。
屋裡沒了其他人,項廉這才看向沈嫵,面上露出一絲歉意,說道:「貴府大老爺的事,並不是我本意,等我知道時已經回天無力。」
沈嫵沒想到他會說起這個,面上露出一絲意外,隨即語氣淡淡道:「聖上旨意,沈家並不敢質疑。」
她對對項廉的投好,避而不談。
項廉不免苦笑,再次解釋道:「沈姑娘為人聰慧,想必也猜到了家裡老太爺的打算,我祖父對老太爺坦誠以待,自然接受不了老太爺的欺瞞,所以才事情做的難免過激了些。」
沈嫵聽著這話,神色越發淡漠,「項公子這是諷刺我呢,我若真聰慧,又怎會被人謀算了終身後,我卻是最後一個知道?」
她語氣里的譏諷之意讓項廉愣了愣,「「謀算」二字,姑娘實在嚴重了,我祖父是真的欣賞姑娘的能為,這才與貴府老太爺提親。自來男女姻親,遵父母之命……」
他話音未落,就被沈嫵打斷了,「父母之命?項公子怕是不知道,我父親母親從未收到項家的提親之語。」
呵,明明是狼狽為奸的交易,卻說的這般義正言辭,好似如此自己就真的變成了正義的一方。
老太爺固然暗藏了心思,可項家就無辜麼?
「項公子今日找我來,想必不光是為了解釋我大伯出事的原因吧?」沈嫵面上露出不耐道。
項廉許是發現自己的一番言辭根本打動不了對方,便也收起了作態,恢復原本的自矜,說道:「既然沈姑娘問了,那項某便也不繞圈子,直言了,項某心悅沈姑娘,想要求娶姑娘,姑娘可答應?」
「項公子方才還與我說父母之命呢,這麼快就忘記了?」沈嫵似笑非笑的問道。
項廉卻面不改色的說道:「項某隻是覺得比起父母之命,沈姑娘更喜歡自己做決定。自然如果姑娘今日應了我,項家必然三媒六聘,一樣不少。」
沈嫵對他的話不置可否,緩緩問道:「憑什麼?」
「什麼?」項廉面露不解。
沈嫵就再次問道:「我的事,想必項家應該打聽的很清楚,項公子憑什麼覺得自己有資格求娶我呢?」
沈嫵的高姿態,讓項廉愣了愣,才說道:「姑娘的優秀項某自是知道,但項某也不是全無資本。
我可以以項家少家主的名義承諾姑娘,若姑娘答應嫁入項家,項家可以給姑娘絕對的自由,不僅可以讓你做任何想做的事,而且你還可以代表項家在外行走。」
絕對的自由?這就是絕對的自由?
沈嫵看著項廉自以為是的誠摯態度,面上表情一言難盡。
無論項廉說的多麼天花亂墜,都逃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為他人做嫁衣」。
她有些想不通,項家既然知道她不是普通閨閣女子,為何就篤定她會因為什麼所謂的「絕對自由」,甘心成為別人的附庸呢?
於是,她很好奇的問道:「項公子,若是異地而處,換你是我,你會答應嗎?」
第90章 自取其辱 「沈姑娘,……
「沈姑娘,這世間本就男女有別,終究你成不了我,我也成不了你,所以也就沒有什麼設身處地。容項某勸一句,有些事,太過執著未必是好事。」項廉帶著勸道的意味說道。
沈嫵聽到這話,輕笑著搖頭,道:「項公子倒是替這世間男女說了句實話。」
「所以,姑娘的決定呢?」看到沈嫵的神情,項廉覺得她這是態度有所鬆動了,便眼含鼓勵的問道。
「我的決定?」沈嫵打量著對方,玩味一笑,一副納悶的表情說道:「其實,這京中大多數閨秀,項公子想都可以娶到,為何一定要在我這裡自取其辱呢?」
什麼?
項廉頓時愕然,然後深凝眉頭問道:「姑娘這是拒絕了項家?」
「不然呢?」沈嫵一臉好笑的看著他,「難道你覺得我應該歡天喜地的把自己嫁給一個鰥夫,甚至還是一個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