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柄這東西是一把雙刃劍,對於能夠駕馭它的人,自然是好東西,握住了它就能所向披靡,然而對於無法駕馭之人卻是災難,一個不好就會傷及自身。
「讓她去。」
面對沈父的問話,沈嫵還沒有說話,安氏卻是搶先說道,而且說的還是支持的話。
看到女兒和丈夫看過來的詫異目光,安氏面上激動之色更甚。
「阿嫵,娘支持你,你做事一向能謀定而後動,這次的事想必也是有萬全的把握,所以你想做什麼就去吧!」
聽到這話,沈嫵心裡動容,重重的點頭,說道:「娘,爹,你們放心吧,即便事情不成,我也有法子保全自己和你們。」
說罷,就跪地給兩人磕了一個頭,「爹娘,女兒這就去了。」
眼看著沈嫵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沈父不由長嘆了一口氣,然後對著安氏抱怨道:「你不是不同意阿嫵去西北麼,又跟著添什麼亂?」
安氏看了他一眼,說道:「我那不是不知道阿嫵要去幹大事嗎?」
「你既然知道她要做什麼事,還支持她去?」沈父哼了一聲。就是因為安氏剛才突然橫插了一槓子,才讓他沒有機會說勸導的話。
「為什麼不支持?」安氏理所當然的說道,「聖上一旦沒了,新皇登基,我們家還能有好日子過?阿嫵若真能掌控兵權,對我們家可是好事,起碼能震懾新皇,避免我們沈家落得成國公府一樣的下場。」
這些沈父如何能不知?然而,軍中已有徐勉在,他是沈家女婿,沈嫵就算不親自去,將事情託付給徐勉也是一樣啊。
「一樣?這如何能一樣?」安氏冷笑道,「雖說徐家二郎看著是個可靠之人,但權利這東西自然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才保險。雖然,阿嫵能夠得到丈夫的庇護是好,但若能反過來,由她來庇護丈夫,豈不是更好?」
「……」沈父被安氏說了個啞口無言。
他是男子,手掌權柄,自然知道庇護者與被庇護者的區別。因此面對安氏的話,他無法反駁。
如今,也只能盼著阿嫵此去西北一切順利。
沈嫵從正院回去自己的院子,就告訴了吟嬋和玉管她要去西北的事。
她讓玉管收拾行裝,然後又吩咐吟嬋去找羅荊來。
「主子。」
因為吟嬋說事態緊急,所以只過去一個時辰,羅荊就到了。
「我馬上要去西北了,羅荊,你帶上所有在隊的無影衛跟隨我一起去。」沒有廢話,沈嫵直接道。
羅荊聞言,神色一凜,跪地道,「是,屬下遵令。」他沒有問出了什麼事,亦或者去西北做什麼,只是習慣性的服從命令。
「還有,傳信給京城的暗探,給我盯緊了宮裡的動靜,一旦鬧起來,就讓他們推波助瀾,爭取將水攪混了,無論如何不能讓三皇子登基,若有必要可以殺了他以絕後患。」沈嫵繼續安排道。
三個皇子中,三皇子對她的敵意是最大的,一旦三皇子上位,那麼局勢就再無轉圜的餘地。所以,她是不介意提前下手剪除這個敵人的。
將所有事都事無巨細的安排妥當,時間已臨近傍晚。沈嫵吃了晚飯,早早就睡下了,今晚她要養精蓄銳,明日一早就啟程。
這次去西北軍中,她的行蹤需要嚴格保密,因此第二日天還不亮,沈嫵就早早去了正院與安氏和沈父辭行,然後出來沈府角門,那裡早已備好了數匹良駒。
此次出行,她要全程騎馬。
「主子,不若您還是坐馬車吧,此去路程遙遠,一直騎馬您怕是受不了。」羅荊早已帶著無影衛等候半晌,見了沈嫵不由勸道。
然而,沈嫵卻拒絕了他的好意,「時間緊迫,咱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
她說著又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魏桉那裡可有提前送信?」
羅荊聞言,點頭道:「主子放心,昨晚我已飛鴿傳書,想必咱們到之前魏桉就會收到消息,早做安排。」
如此,甚好!
沈嫵微微頷首,最後看了一眼黑暗中有些靜謐的沈府,轉身上馬,然後催動韁繩,發出命令:「出發。」
頓時,一隊百人小隊如離弦的箭一般像黑暗中衝去。
沈嫵研究過這個世界的地理分布,西北大軍的駐紮之地,按照現代的叫法就是在青海與新疆的接壤處,大涼國的國土範圍就是新疆、以及更北邊的地域。
然而在大成朝,青海現在叫青州府,新疆叫安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