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蓬蓬鬆了口氣之餘,又感覺有些古怪。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她來不及多想,藉口去洗手間,趁機把解蠱藥放進其中一個特定的燉盅里。
解蠱藥是按照白宛木給的教程配的,取草果一枚、七里香幾錢、新針七根、犁頭鐵一錠,加上白宛木連夜快遞過來的一味特殊蟲藥,用陶罐小火慢煎而成。
據說這是一個通用的方子,能解大部分比較簡單的蟲蠱。
很快燉湯上桌,師蓬蓬又自然地給服務員搭了把手,順勢把放了藥的那一盅放到何裡面前。
許千年和鄭冰結束了於天話題,越發覺得鄭冰對她的好,便主動招呼了一句:「何里,這湯很補的,趁熱喝。」
何里受寵若驚,呲出一排牙花:「小姐姐不僅長得漂亮,還很會關心人嘛。」
鄭冰見狀,嘴唇不覺抿了抿,突然歪過身子,探頭把何里剛舀起來的湯喝了。
許千年見狀一急,差點伸手去攔,好在及時被師蓬蓬按住。
師蓬蓬給了她一個眼神,低聲道:「不要緊。」
這副解蠱藥主要是解母蠱,鄭冰身上的是子蠱,雖然也會受一點影響,但是問題不大,白宛木已經教過她處理方法。
鄭冰餘光瞥著許千年,見她臉色不好,才像是不好意思地捶了何里一下:「哎呀,湯太燙了,人家想喝你吹好的嘛。」
「哦哦。」何里忙又吹了一勺給她,「只要冰冰想喝,我都給你吹。」
「我不要了,」鄭冰推開他,有些嫌棄,「你的湯味道好奇怪。」
「是嗎?」何里聞言喝了一口,臉上頓時皺了起來,「這什麼東西……」
許千年心頭不由一緊,就見師蓬蓬抬頭瞥了何里一眼,面不改色地說:「哦,這是這家店的特色,給男士的湯里會多放一味壯陽的藥材。」
許千年:「?」
這也行?
只見何里眼睛一亮,臉上卻很矜持:「什麼玩意,我還年紀輕輕的,哪需要壯什麼陽。」
「哦,那就讓人撤走吧。」師蓬蓬作勢要喊服務員。
「算了算了。」何里連忙輕咳一聲,「上都上了,不好浪費了。」
許千年:「。」
這也行。
何里再不嫌湯里有怪味,一口氣喝了大半盅,一盅湯很快見了底。
許千年一顆心不禁提了起來,時不時地看一眼何里。但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何里卻神色如常,沒有出現任何不適的症狀。
眼看一頓飯到了尾聲,許千年不免有些著急,暗中拽了下師蓬蓬的衣角:「他怎麼還沒反應?」
「不清楚。」師蓬蓬也有些奇怪,按說藥效早該發作了。
要麼鄭冰確實沒有中蠱,從頭到尾只是一場誤會。
許千年顯然不能接受這個結果,急得連裝都不裝了,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瞪著何里,恨不得在他身上燒個窟窿出來。
鄭冰卻是誤會了她的意思,她本來就覺得許千年今天對何里特別關注,見狀越發起了疑心。見服務員進來買單,便拉著何里起身:「我跟小何還有事,先走一步……」
何里「啊」了一聲,一臉茫然:「有嗎?我怎麼不記得?」
「……」
鄭冰一口氣好險沒上來,正要說什麼。許千年心急如焚,再也按捺不住一個箭步躥出去拉住她:「不行,你不能跟他走。」
「鄭冰,你被這個男的下蠱了!」
許千年此話一出,現場霎時一默。何里臉上越發迷惑,還是鄭冰先回神來,她臉色一變:「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許千年見她仍執迷不悟,也顧不得等藥效發作了,當即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末了還苦口婆心地一通分析:「鄭冰,你仔細想想,你以前怎麼教我要擦亮眼睛看男人的。再看看你現在選的這個,一無是處還又油又裝,要不是中蠱,你怎麼可能看上這種貨色?!」
何里本來還有點懵,聽到這裡,登時大怒:「喂,你什麼意思?」
「你心裡有數。」許千年勇敢地回瞪他,「長得跟個河童似的,也就靠下蠱這種卑鄙手段才能騙到女人……」
「你閉嘴!」何里明顯戳到了痛處,臉上瞬間紅溫,伸手就要去拽她,「河童怎麼你了!!!」
師蓬蓬見狀,搶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腕:「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
「滾開,不然我不客氣——」何里用力一甩……沒甩開。
何里:?
臥槽,這女的力氣怎麼那麼大?!
師蓬蓬趁著他愣神的功夫,便要將他的手反剪到身後。不料何里的手骨奇硬,一時竟掰折不得。
但她手勁畢竟大,何里吃痛,「嗷——」的一聲,猛然露出一排泛黃的牙齒,欺身就要去咬師蓬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