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拍品,尤其是在場大都是普通買家的情況下,正常應該著重強調其歷史工藝和收藏價值,而不是法器屬性。
這家拍賣行做了這麼多年,不會不懂這點道理,那就只能是劍的主人授意要這麼說的了。
師蓬蓬回過味來:「這把劍,一開始就是給特定的人準備的?」
顏京眸色微沉:「不無可能。」
至於特定的人,自然是急需要這類法器的人。
現在仔細想想,西洛明明有青蓮觀坐鎮,往來的玄門中人不知凡幾,為何只有他和歐陽珏收到了消息?
「這麼說起來……」師蓬蓬沉吟,「歐陽珏也有點奇怪。」
歐陽珏說是特意為了子干劍而來,但一見面就故意和顏京漏了底,乍一看,似乎是在提醒顏京不要和他競爭。
問題是他與顏京打過那麼多次交道,應該早就清楚,以顏京的脾性,真要做什麼,是不會給他面子的。
那麼最大的可能是,歐陽珏並不是為了提醒顏京,而是……在確認顏京的想法?
「嗯。」顏京深以為然,「這個人也不可不防。」
「行吧,謹慎一點總沒錯。」師蓬蓬也就不再糾結,拍拍他的小臂,「反正還有我,只要你願意,我可以一直陪著你,直到你重新找到合適的法器為止。」
顏京繃了半天的臉色總算放鬆了一些,唇角帶出一點笑意,「這還差不多。」
其實有一點他還是沒說。
換做是在以前,即使對子干劍的來歷有懷疑,他也會先將其拍下,再作調查。
畢竟,他等這樣一件法器已經等得太久了。
還是因為師蓬蓬那句氣人的話,才讓他真正決定放棄子干劍。
偏偏這個可惡的小神婆無知無覺,明明前幾天才說好要多一點相處。一轉頭,又說有了劍,以後就不跟在他身邊了。
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顏京餘光看她,回想起方才兩人鼻尖碰到的一瞬,那根羽毛,從鼻尖輕輕地掃到了心裡,五臟六腑都不自覺地躁動起來。
他喉結上下滑動,到底開了口:「神婆,我問你……」
話剛出口,就被打斷。
師蓬蓬嚯地坐直了身子,看向台上:「那個東西……」
「嗯?」顏京一頓,有些莫名地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見到剛剛呈上來的一件新的拍品。
這是一套純黑色的陶瓷茶具,據拍賣官介紹是時期一位大師的作品,因存世量稀少,受到許多藏家的追捧。
茶具整體古樸簡單,一個茶盤、一個茶洗、一個茶壺和六個杯子,比較特別的是茶盤上端坐的一隻茶寵。
茶寵顧名思義,乃是茶客飲茶品茗時把玩的寵物,通常是用紫砂或澄泥燒制的陶藝品,一般會做成動物的形象,常見的有貔貅、蟾蜍、金豬和如意足等。
許多茶客也會將茶寵放置在茶盤上,泡茶時順便用滾燙的茶水對其進行澆淋,或是用茶掃蘸茶湯塗抹茶寵表面,從而使其變得更加溫潤光澤。
這套茶具配的茶寵,便是一隻最常見的三足金蟾。
舊時傳說金蟾有三足為靈物,能夠使人富庶。古諺曰「鳳凰非梧桐不棲,金蟾非財地不居」,認為三腳金蟾所居之地,都是聚財之寶地。
加上蟾蜍本就是伴水而生,因而一直是非常受歡迎的茶寵形象。
這隻三足金蟾仿的是道門劉仙人座下金蟾的形象,頭頂太極兩儀,背背北斗七星,做得栩栩如生。特別是一對豆子一般的眼珠子,不知前人茶客是如何滋養的,瑩潤光澤,仿佛真有神采一般。
師蓬蓬對茶具沒什麼興趣,看到這隻茶寵時,卻不禁輕笑出了聲。
這隻茶寵,分明就是方才從她手下逃跑的那隻蟾蜍精。
原來她一開始就被誤導了,那根本不是什麼蟾蜍精,而是一隻成了氣候的茶寵精,只是被做成了蟾蜍的形狀。
剛才她就覺得奇怪,那蟾蜍不但渾身烏黑,頭上的褶皺和背上的疙瘩也很特別,仿佛是照著神話里的形象長的一般。
這會一看,可不就是照著神話長的……不對,應該說是捏的。
也就難怪,她用陽火之精燒開了池水,這蟾蜍躲在水裡卻能按捺不動。茶寵本是陶製,淬火而生,日常又被茶客以滾燙的茶湯澆淋。開水對它來說,根本算不上挑戰,那就是它的舒適區。
這時,台上的茶寵精也發現了坐在會場中的師蓬蓬,豆子眼裡的光澤頓時閃了閃,泄出一絲驚恐。
萬萬沒想到,好不容易才從這法師手裡逃脫,一轉眼居然又遇到了。
這會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它不敢現場大變活蛙再次跑路,只能硬著頭皮,一動不動地蹲著繼續裝陶藝。
顏京不知緣由,只見師蓬蓬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套茶具,想了想,試探地問:「怎麼,你看中這個了?」
「差不多吧。」師蓬蓬露出個陰險的笑,意味深長道,「我是不會放過它的。」
她便要和顏京解釋這隻茶寵的情況,剛好拍賣官報出了這套茶具的價格,「起拍價,十萬。」=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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