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眼看著這樣一項天大的歷史工程性事件,真的要被辦成了,也真的在進行中的時候,原本在朝堂上只做泥塑木胎的人也開始反應了過來,並且達成了一個共識——這事太大,不是秦修文這般小兒可以去主導的!
原本,許多人覺得這事是做不成的,那麼大一個工程,驅動多少人力、花費多少銀兩?投入的人力物力這麼多,但是又有多少馬上能看到的增益?難道前人沒有提出過類似的想法?不過是徒勞而已。
很多人只當作一個笑話在看秦修文上躥下跳。
而申時行的震怒,更多的來自於一個當朝首輔被駁了面子的憤怒,他並沒有真正的動用太多自己的嫡系力量去參與爭鬥,而是做一個順水推舟的人,這符合申時行一慣的行事作風。那些阻撓者除了想在秦修文募集到的銀子裡分一杯羹外,也是想在首輔面前獻媚,而自發地去當馬前卒而已。
而現在麼,秦修文階段性的成功,喚醒了很多之前不屑一顧的官員,但是許多人的第一反應不是加入到秦修文的隊伍中去,支持秦修文的修路工程,而是想當然的要摘果子。
秦修文從來不以最惡的想法去揣度人性,尤其是這些朝堂庸蠹的人性,他已經領教過幾回了。
當然,這個世界上除了陰暗面也有光明,秦修文身邊如今也聚集了一群人,戶部中除了廣西清吏司上下已經成了秦修文最忠實的擁護者外,還有許多戶部其他司的低階官員開始向秦修文靠攏,甚至朝堂中一些其他部門的官員也有向他遞過拜貼,不過大多不是高官之列,且有些過於理想化,做事衝動且憤青,四書五經確實教化了他們的腦子,思想很是崇高,但是此刻的秦修文卻還不敢用他們,這些人秦修文統一評價為手段沒有跟上思想,知行無法合一,只能先書信往來,再暗中留意是否有可用之人。
也是,能和他師傅宋纁一般,位列正二品大員之列,過了耳順之年,見識過朝堂動盪,在泥淖一般的黑暗中卻依舊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者,這世上又有幾人?
當秦修文將自己的後續計劃,和宋纁全盤說出的時候,宋纁不僅僅沒有提出任何反對意見,反而對他大加讚賞,幫他祥實了計劃不說,還四處奔走,引薦了幾位可信的辦事之人,甚至動用自己了一些老關係,幫秦修文保駕護航。
至此,秦修文對這位師傅再沒有任何不信的。
不怪秦修文的小人之心,甚至於在和師傅宋纁說出自己的計劃時,他依舊準備了後手,防止宋纁突然背刺,自己無法招架。
在現代的金融市場中,秦修文曾受到過幾次的信任危機,導致他付出了十分慘痛的教訓。再加上他從小見慣人情冷暖,所以後來若非他絕對信任之人,他是不會將後背袒露給任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