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劍,斷了。
本命劍斷,賀歸一下子嘔出一口血,再沒了反抗的餘地。
巨角即將頂穿他的瞬間,龐大的防禦罩升起。
晏青棠一道上品靈符暫時擋住了地犀的攻擊,趁著這點時間,她一腳將賀歸踹的飛了出去。
若不是小須彌境受水鏡監視,眾目睽睽之下,晏青棠若是見死不救容易落人話柄,給青山宗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她非得讓賀歸吃點苦頭。
這個自大的蠢傢伙。
地犀已經徹底被賀歸激怒,無差別發動攻擊,不管不顧的向著晏青棠攻來,晏青棠連拋數道符籙,席捲的火舌將地犀吞沒,又有金屬的鋒刃絞殺而去,禁錮符化虛空成泥潭,暫時困住了它的四肢。
她趁此機會,翻身撿起地上那柄斷劍,催動靈根。
長風在她的意志下應召而來,托舉著她輕盈的踏上了天,晏青棠持斷劍,悍然躍下。
數道防禦符漸次破碎,卻也讓她得了機會落在了巨角邊。
那是它全身上下唯一沒有鱗片的地方,是在無法躲開的危機面前,選擇優先保護的區域。
晏青棠毫不猶豫的抬手,磅礴的靈氣注入劍身,狠狠刺下。
地犀發出哀鳴,龐大的身軀重重倒地,噴出的鮮血有些濺到了晏青棠身上,卻有更多淌到了地面之上。
賀歸呆呆的看著晏青棠利落的將地犀斬殺,帶著滿身修羅煞意,躍身而下,穩穩的落地。
他忽然想,若方才自己聽了晏青棠的話,是不是劍就不會斷了?
賀歸嗓子發澀,動了動唇:「你……」
晏青棠哪裡有空搭理他,空氣中的血腥氣濃郁的令人作嘔,她甫一落地,就忍不住乾嘔一聲。
「臭死了。」晏青棠眼淚汪汪的抬起頭。
賀歸:「……」
秘境外眾人:「……」
憑心而論,晏青棠剛剛的表現十分驚艷,僅從地犀一個偏頭的動作便察覺出了它的弱點所在,不僅是觀察力還是瞬間的反應,乃至她那一手符籙之術,都出類拔萃。
但她總有一百個出其不意,叫人瞠目結舌。
殷黎抽抽嘴角。
「這晏青棠雖然行為言語都有些……」她憋了半天,才想出一個形容詞,「雖然她有些奇形怪狀,但於符籙一道卻十分出眾。」
「您有一個好弟子。」殷黎真心實意的恭喜張長老。
張長老聽罷,喉嚨里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他說不出話,整個人尬住半晌,才道:「小棠不是我的弟子。」
「她師父是容瀲。」
殷黎:「?」
容瀲劍君之名冠絕天下,殷黎自然也知道他的大名。
所以,一個劍君,收了個符修弟子?
殷黎有千言萬語堵在胸口,卻不知要從何說起,只能默默的低下頭。
她滿心都是一句——
你們青山宗都這麼抽象嗎?